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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95)

作者: 两手空空的客人 阅读记录

两兄弟吵得差点打起来。

大奶奶一肚子的话,但走过去还没开口,二爷先指着她说“男主外女主内,你没资格教训爷们外头的事要怎么办!你在家里是怎么跟老大拿腔、吹枕边风我管不着,你一个女人,要敢管到外面来便是牝鸡司晨,要败家的!这家既然要败了,分家我就分定了!你们也别提什么老爷子说什么,老爷子要活着,你看拿不拿大嘴巴抽你!”

边蔓脸都吓白了。扯着大奶奶的袖子“母亲。”二房可是三个男人虎视眈眈看着母女两个,不免有些凶神恶煞。

大奶奶果然没说什么。扭头拉着边蔓就走。一路上气得讲不出话。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突然骂起苏世黎的母亲来。

各玲到记得母亲在的时候闲扯,说起过苏世黎母亲的事。语气中难掩羡慕。据说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对她很好,与几个儿子一般对待。家里女人,只有她能跟老爷子他们同桌吃饭,会客说话时她也能陪坐。便是做男儿打扮,老爷子也只夸,说“五哥儿真英气。”。大奶奶因为自己是女人被怼了,难免不忿,米家自己女儿是人,别人的女儿却不是人?一个做了妾的短命鬼而已,有甚么了不起的?

回了家大奶奶便带边蔓回房去了,肯定是要母女两个说什么话。

自各玲母亲不在,她父亲也不回来,她便搬到她母亲的屋子去住,不再跟边蔓住在一道了。各玲上了楼时,路过二楼,在楼梯口站了许久,没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只好算了。上了三楼,先去了老太太那里,想找麻姑说话。

老太太见她来便笑,对她招手“来。来祖母这里。”

麻姑连忙给各玲拿坐的垫子,又给她倒茶水。

各玲忍下了话头,握着老太太的手,看看四周,这里与以前大不同了。以前挤了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东西少了不少,破了的玻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新的,屋子里空气不再憋闷,也没有冲鼻的异味。老太太身上穿得也清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记得,以前自己虽然在家也很少上来,便是过节,也是匆匆上来叫个人,就下去。到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不喜欢呆在这儿,觉得太脏了,闻不了这个味。跟母亲说过几次,母亲也是同样想法。但只骂大奶奶不做为,身为媳妇,却连老人都不多照顾好。但若是出门,或有亲戚上门来看老太太,当着外人便会怪老太太,说“人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了,也没有办法,你给洗得干干净净,一转眼又弄脏,换也换不过来。便只得这样了。”仿佛是无可奈何。

有时候客人也会附和“可不是。总归也活不得几年了。”这样说的,多是家里也有不好照顾的老人。

现在想想,人大概就是这样为自己找借口的。大伯二伯父亲小时候,家里人也没有因为他们不能自理,又不懂事,换了又会脏,便连尿湿了裤子也不管就让他们穿一整天的。不外乎是因为,小孩子将来有大用,老人却已经没有用了。再不愿意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精力与钱。

抬头看着对自己笑的祖母,她不由突地有些心酸又自责。以前老太太这总没有人,也没人管她身上要不要换洗。她一天天呆坐在这儿,心里是何感想?这一世,她自己有过多少故事,现在只剩动也不能动呆在衰老的躯体中,难道就不悲凉?“我以后常来陪您说话。”

老太太这时候似乎又还清醒着,握着她的手,摇头:“你们忙。我不打紧的。我年纪大了,常常又忘事,你陪过我说过什么,我也未必记得。”

各玲眼眶一热,连忙低下头,不敢抬起来。

晚上二爷回来得早,看着没甚不高兴。回来便回屋去了。大奶奶与他错身而过,谁也没理会谁。大爷回来已经是半夜了,分不分家没闹出个结果,大爷皱眉“他要再闹,恐怕要请族里的人来。”

大奶奶也愁得很。

大爷知道她去铺子的事,便问“是有什么事?”

大奶奶想着这种女人间的事,跟他说不着,只道:“只是去瞧瞧。”提了一句“苏丫头这样不成样子。我得要叫她回来。”大爷也赞同“可不就是。”苏世黎在那里,总归是叫他心里没底,虽然帐上的事他已经交待了好几次大掌柜不得叫外人插手,可总是觉得不安稳。

苏世黎过了三四日才回来。

一进门风尘仆仆,身上的衣裳不知道多久不换,脸也黑了,头发像男人似的扎了个发髻在头顶上,戴着冠子。乍然一看,还以为是个少爷。钱妈看到她,转身就往上头跑。

各玲原在屋里的,听到外头的晌动出来,便看到有个人背光从大门进来。一开始竟认不出来,等她走到光线下头才认出来。她外貌变了,步态也变了,又大,又急,又稳当,走路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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