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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你养成一只圣母(89)+番外

难为这小子,跟他师兄抢了这么久的女人,到现在还像个没开荤的雏儿呢。罗严莫名得意起来,举杯劝徐绍庭:“难得与吾弟相遇,今天一定要给愚兄面子,咱们不醉不归!”

他认识了徐绍庭这么多年,从前每次见面都是在对方面前被他师兄狠狠拍下山崖,几乎是头一次这样以平视近乎俯视的姿态看着对方。就凭这点好处,再普通的酒喝在口中也变得像陈年美酒一样香醇了,更何况这回他请的本就是孤山灵泉配上殷墟灵麦酿成的极品灵酒,连宗师都可以醉倒的,更让人舍不得停口。

罗严很快就有了酒意,交谈之间忍不住就说了句实话:“为了请你这顿饭,足足花了我五十两金子。那个人让你抓伤了,回来要钱时肯定又得多给点补偿……亏得你今天来喝酒了,不然我还得多花……”

他掰着指头算自己花了多少钱,徐绍庭慢慢饮着灵酒,颇有几分同情的意思看着他:“你花了这么多钱来找我,肯定是有正经事要说,不是来报帐的吧?我手头虽不富裕,五十两倒也拿得出来,再多一点也可以先从师兄家借来,只当是日行一善,看在你是熟人的面上多施舍些。”

他说话这样刻薄,罗严若是清醒的时候,早就该气得跳起来了,可现在酒意上头,他却只是咧开嘴,不屑地笑了笑:“你都这么大了,还要事事都跟在你那个小白脸师兄身后吗?男子汉大丈夫不能独立于世,张口就我师兄我师兄的,你不嫌丢人吗?你也是大宗师的外甥,听说还出身世家,怎么就不能有点出息,自己建功立业,让那个小白脸巴巴儿地追着管你叫师兄?”

他说那句“小白脸”时,徐绍庭已经想和他翻脸了。但听到最后一句,他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任卿眼中含着敬慕之意喊他师兄的模样,虽是自己幻想中的景象,也叫得他骨头都轻了几两,喃喃自语道:“这样倒也好……”

罗严的耳朵里还没灌满酒,当然把这句话听得真真切切地。他顿时觉着自己有了刘皇叔的本事,三言两语便能说动这个少年,对自己纳头就拜。

他忍不住呵呵大笑,想拍徐绍庭的肩膀,却被他避让了过去。不过这也不影响他的兴致,大笑着将手掌拍在了桌子上,继续劝道:“不错!你自己投个名主,立下不世功业,岂不比让人家养成只拔了牙齿爪子的猫儿强?我看你比你师兄强得多,可做了这么多事,见了这么多人,人家都只认得姓任的,恐怕还把你当个长随呢。我现在虽然不如任家,但有徐先生相助,过个几年,你看我还把他放在眼里么!”

徐绍庭脑海中缠绕总着一声缥缈缠绵的“师兄”,翻来调去地想着如何让此事成真,倒也顾不上找罗严的茬了。他蓦然起身,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拍,打断了那醉鬼滔滔不绝的癔语,含着不易查觉的愉快说道:“今天的酒就喝到这儿吧,我还有些事要做,不能久留。来日方长,罗君有什么计划,等进入太学之后还可以再与我说。”

若罗严能进得太学,还算是有点与他来往的资格,若是连太学都进不了……这等蠢物还是远着些吧。

他步履轻快地离开了酒楼,神色清醒,没有半分酒意。但他所行的方向并不是任家那座别院,而是更靠城外些的一座稍小的宅邸——正是那位拳经博士崔远的家。

任卿离开之后,这位博士曾派了一位武功在炼骨圆满境界,还十分年幼美貌的侄女代自己上门问候了徐绍庭一回。那位师妹不仅登堂入室,还悄悄地在他家里留了一条熏着上好安南香的绣帕,帕子上一枝桃花静静缀在角落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余归,宜其室家。

如此明示,徐绍庭若是看不出来,也就成了瞎子了。但若要他配合对方的打算,等师兄回来不经意地发现这么条帕子,知道还有个少女对他芳心暗许……他更是做不到。所以他递了拜帖,约好今日登门拜见崔远,打算装作什么也不明白,把帕子当面还回来。

进门之后,他就受到了隆重到令人心惊的招待。崔远亲自把他拉到堂上,叫人上了最好的阳羡茶汤,小心翼翼地问他家里的情形,和任家的关系如何。堂上染着天子游春的夹缬屏风后隐隐传来呼吸声和低笑声,他都听得清楚,却故意装作不知,朗声答道:“我从小由师兄带大,哪里不知道他家的事呢?任伯母夫妇待我极好,舅父在我们下山时就把我托付给了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