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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仙(300)


星河道君拆开他们师徒,趁乐令落单之际强夺色身的打算也落了空。他心中既惊且怒,暗自思索着别的法子,盯着玄阙“呵呵”冷笑了一声:“想不到你竟能修出两具第二元神化身,这样的大能我却是许久不曾见过了。不知道友高姓大名,承的是哪处道统,座师又是何人?”
玄阙手中那枚明珠如今已悬在空中,将他们师徒二人牢牢罩定。那明珠照映之处不仅死气全消,大殿方才开始的颤动之势也被镇压了下去,他压定场子,方才缓缓答道:“我入道时,星河道君早已隐居垂光宇,成了传说中的人物,怎么会听说过我这后辈的名字。不过我出身幽藏宗,想来本门道祖支娄迦魔君之名,道君也曾听过吧?”
“你是那血魔老祖支娄迦的传人?”星河声音中多了几分惊讶,立刻否定:“不可能!血魔功只修性不修命,修到头来整个人都只余下一道血影,你……若你修的是血魔功,又怎能化出第二元神来?”若这两人真是修习血魔功法,与他从前正大光明的道法彻底相悖,就是后来研究出的鬼修手段,与血魔功相融得也不好。他要的是一具能完美承载他元神,让他平地飞升的肉身,却不是连人形都没有的血影!他又细细看了乐令一眼,更是笃定:“你那徒儿面生华色,肉身圆满,更不会是修这种邪异功法的!”
乐令紧拽着玄阙的手,生怕那老怪物又弄出什么夭蛾子来,把他和玄阙分来,一身精神只放在自家师父身上,星河的话根本就不入耳。玄阙倒还肯和他答对两句,轻笑一声:“星河道君竟还记着蔽派道祖,晚辈甚是荣幸。既然道君知道了我的来历,也就该知道自己如今是困不住我们师徒的吧?道君若肯收手,我倒也不一定要杀了你……”
话音未落,空中那明珠便化作一道流星冲入星河道君脚下黑池。那池中原本雾气缭绕蒸腾,硬生生叫那珠子压下了几寸,露出早已化作枯骨的一双脚。玄阙也拉着乐令,随着那珠子飞出之势,似慢实快地走了几步,掌中化出一枚弯刀,向星河道君身上轻划了一记。
这片殿宇就被这漫不经心的一刀从中劈开,刀光掠过处露出一线纯粹浓郁的黑暗,竟是连这片世外洞天的本源也斩破了。
那条空间裂隙扑就要到星河道君身上时,那枯骨似的身躯却忽然扭曲了一下,生生将那一击让过,待裂隙自然合拢,才重新现出身形。他沙哑冷厉的声音在殿中回响:“呵呵,就算你修为通天,我这垂光宇经营数万年,却也不是任人来去的地方!”
他脚下黑气忽然大盛,那道明珠的光芒也被浸染得黯淡几分,殿中无穷无尽的死气复又大盛,如绳索般缠向玄阙。大殿又开始震动,似乎有另一重宫殿慢慢与这间重叠在了一起,殿墙边平添了几副多宝架,其上搁着各色乌沉沉毫无光彩的法宝,此时正如有自己意志一般漂在空中,向玄阙攻去。
玄阙手中弯刀随手划去,几乎将这片大殿的空间割得支离破碎。然而整片洞天都在星河道君掌控之下,划破的空间立刻被别处移来的空间补全;损坏的殿阁也有其他殿宇替换支撑;更加层出不穷的便是法宝,星河道君的法力仿若无穷无尽,同时隔空御使数十样法宝也不露疲态。
殿中光影忽起忽落,瞬间就有生死之别,星河与玄阙交手数回,却只不过是几个呼吸的事。乐令被玄阙护在怀中,一动也不敢动弹,生怕碍了玄阙的事。直到漫天法宝飞过,五行法力从死气中隐隐透出,这场上才有了他动手的余地。
阴阳陟降盘忽地出现在他手中,其上丑、辰、未、戌四方地支精气在空中结成小葬五行阵。霎那间五行俱灭,那些早已被死气侵染失了本质的法宝也陷入彻底的休眠,虽然还被星河控制着在空中飞舞,却是发不出死气以外的攻击了。
玄阙便将那些法宝一一破去,向乐令笑了笑:“我的令儿大了,也能帮师父的忙了。”
只做了这么点事,乐令也不好意思邀功,轻轻点头,重新运转阴阳陟降盘,结出乾元真阳阵压向星河道君。
——夹在两个道君之间,只要护住自己的性命,别叫人拿了威胁玄阙,就已是帮上大忙了。
大殿内的景象几度变化,当中那鬼池和星河道君的身影也数次将要消失,那种时候玄阙的步伐便会有些特殊变化,似乎是用了缩地成寸之类的法术,可一步迈出分明又只能前进不到一寸半寸,离着星河道君总是不能更近。
玄阙掌中的弯刀依旧不停破开空间,似乎就要这么将整片垂天宇割裂,直至星河完全无法弥补为止。但刀刃划下时的速度渐渐放慢了些许,刀锋划开的空间裂隙也比之前减短了几分。他左手紧握在乐令手臂上,双眉越皱越紧,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一样,唯有追逐星河道君的脚步还是一样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