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陛下认命吧(170)+番外


得到这消息的头一刻,朱煊并未召集大臣,而是先把素来相处得不怎么融洽的淳于嘉与凤玄召到了坤宁宫,将那封密奏扔到了二人面前。淳于嘉捡起密奏先扫了一眼,脸色便“唰”地一下变了,喃喃道:“宛陵王……谋反了?”
凤玄的脸也跟着沉下来,凑上去一起看。那道密奏上只有廖廖几句,具述宛陵王私通长沙太守,扣下南征军粮,令长沙守君堵住阳山关,欲与百越合谋杀害宣帝之事。他将密奏“啪”地拍在桌上,挺直身子,身上散出一股锐利杀机,慢慢说道:“京城多劳皇后与淳于大人看顾,我去京防领一营将士南下平叛。”
淳于嘉按住凤玄的手,满面沉重之色:“凤郎且慢。宛陵王图谋此举多年,必有防备,你只带一营军士去,如何能救得了驾?且吐蕃又正趁此机会东进,京师若出了什么意外,我等三人将来如何面对陛下?”
回过头又对朱煊正式地拱手行了一礼:“皇太孙毕竟是宛陵王亲孙,此事早晚要牵连到他。叛乱消息不知会不会传到明面上,依我愚见,不如先断绝太孙与外臣来往,约束宫人,勿使太孙知道此事。若将来情势真恶化至无可收拾了……还要请皇后决断。”
朱煊微微侧身,避开他这一拜,同样深沉地皱眉答道:“皇太孙既已入嗣,就不再是宛陵王之孙,咱们圈了他倒无所谓,但再过份的事,还要问陛下肯不肯。平乱之事自然要交给小凤郎君,但我也不能留在宫中——我欲去西北调兵一阻土蕃,京城却是要托赖淳于大人了!”
淳于嘉一愣:“大将军……皇后要调兵,可怎么说……”
朱煊道:“我自有我的说法,你放心就是。反正我是皇后,谁还敢问到我面前来。”
淳于嘉轻叹一声:“陛下南征不过月余,宛陵王就在此时谋反,吐蕃也忽然发难,逼近京城。这两件事来得如此巧合,简直就像是背后串通好了一般。若皇后离了京城,再有哪里忽然有变,还有谁可阻拦他们?还请朱皇后坐镇京师。朱老将军与虎威将军正赋闲在家,也可为国一战……”
朱煊决然地摇了摇头:“家父和阿恒虽然能统兵,但一个年老,一个少年任性,值此艰难之际,还是我去西北找杨清借兵最为保险。我亲自回家说一趟,让我父亲与几个堂兄弟为你护好京城。我尽量早些赶回来,其中若真有变,你护着太孙暂离京师也可。”
淳于嘉正色道:“皇后放心,京城我定能守到你回来那日,皇太孙我也能平平安安交到陛下手里。但小凤学士独自带兵平乱却是要辛苦些——宛陵王此事不知布置了多久,说不定背后已勾结了百越王,到时内外交加,小凤学士如何对付得了。”
凤玄神色不动,淡然答道:“宛陵王若真有谋反之能,也不用等到今日。他不过是仗着孙子做了皇太孙,才有这些想头。我也不必与他正面相抗,只扮作天使,假意传旨,见面时寻机会杀了他本人就够了。”
此计实在太险,朱煊与淳于嘉都劝他三思。但凤玄坚执如此,只问他们:“国中哪里还能调出大军平乱?再说他又未竖叛旗,若大张旗鼓平叛,他还要砌词狡辩,说我们逼反他。倒不如一刀杀了——我是当朝贤妃,宛陵王一死,料来没人敢当面杀我。”
三人计议已定,凤玄就先索了几道加盖宝印的空白圣旨,收拾好行装,拿着朱煊手书用印的圣旨直奔京畿大营调兵。淳于嘉当即停了皇太孙的功课,将他带到自己殿中抚育。朱煊将朝务交接给淳于嘉后,便召了近臣到垂拱殿议事,隔着屏风说起了宛陵王欲暗害宣帝,凤玄要南下平乱;自己要到西北调兵抵抗吐蕃;将手中一应权力都交付淳于嘉之事。
何丞想急得一把揪下了几根美髯:“这消息可确实?皇太孙安在?凤……贤妃乃是文臣,岂能平得了叛!至于吐蕃之事,朝中自有老将,怎能让皇后……”
朱煊猛然站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身上已换了利落的戎装,只是未加铠甲,往外一站便是威风凛凛。满朝臣子哪有不认得他的,往常听着声音相似已是有些奇怪,今日见着了人更都说不出话来,只眼睁睁看着他。
朱煊气定神闲地走到厅中,向众人微微一笑:“本宫今日便去西北调兵,朝中事务,还望众位辅佐淑妃,勿使京中生乱。”
直到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殿外,众人脑海中那波冲击才过去,纷纷问淳于嘉那是怎么回事。淳于嘉手捧大印,凛然答道:“朝中之事,是陛下托付皇后,皇后又托付我,请众位大臣尽为辅助我,为陛下守好京城。至于后宫之事,不是臣子所宜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