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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认命吧(198)+番外

背后一阵劲风忽然袭到,谢仁头也不回,拂尘甩去,只闻一声脆响,一只茶盏已摔碎在地上。他低头扫了一眼,讽刺般笑道:“大将军装不下去了么?”

朱煊轻轻摇头,人已飘到殿中央:“本宫身为皇后,自然有权力责罚你这样顶撞皇后,在坤宁宫做乱的妃子。既是有过当责,七郎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他手中不知何时摸出条戒尺,谢仁也不再废话,转回身来亮出门户,等着朱煊进招。两人皆在观察对方身上气机,只等着对方露出破绽,好一击制敌。屋内宫人内侍都吓得堆做一团,连声音也不敢出,正在僵持之间,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脆响,震破两人之间的平衡。

朱煊与谢仁都好用先发制人的手段,声音一起,便各挥兵刃向前刺去,眨眼已交手五回合。门外脚步声渐近,忽地响起一个尖利高声音:“德妃到!”

谢仁微一分心,戒尺已带着风声向他面上打来。他将身一闪,还是叫那戒尺打在肩头,当即倒退两步,才勉强站稳,重新架起拂尘相迎。

殿门被人自外缓缓推开,红袍乌纱的凤玄低眉敛目走入殿来,正撞入两股劲风当中。他反应奇快,那两道凛风刮到脸上时便疾步倒退,可惜脚后便是门槛,再抬腿已来不及,便硬生生一个铁板桥倒了下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对后妃在原本是自己胸口的位置对了两招。

这才叫人在家中走,祸从天上来。

凤玄与朱煊关系一向不好,不问三七二十一,起身便架住两人手中兵刃,厉声喝道:“两位再不停手,我就要上疏弹劾后宫对朝臣无礼了!”

朱煊将戒尺收回,在手中轻轻掂着:“凤贤妃大约忘了自己也是后宫了。我做皇后的管束妃子是份内之事,你要告还是找个御史替你告——只要你不嫌争宠不利就借外人之力丢脸。”

谢仁收回拂尘,揉着肩头暗伤活血,身形却依旧站得笔直:“凤大人且去那边少坐,我与大将军这一场还没做过呢。”

凤玄也懒得多呆,拱手道:“我还要去看太孙,二位若无事,凤某便先告辞了。”

“怎么无事。”朱煊的目光在他面上转了一转,便又防备地盯向谢仁:“妃嫔为皇后请安是宫中礼制,贤妃出身世族,应当懂得礼数。你还不曾向我问过安,怎么就要走。”

凤玄失笑一声:“莫非皇后要告诉我,你们这是在行宫礼?恕凤某不敢行这样的礼,告辞!”他转身便要走,面前却有一道厉风劈面落下,逼得他倒退两步,抽出腰间革带直迎了上去。

朱煊一手抓住革带,倒没问他不敬之罪,先问了淳于嘉的下落:“你们一道下朝,怎么谢将军与你都到了,他还不曾过来?”

凤玄道:“他一介文臣,过来送予皇后杀么?你行权摆谱也好,动手泄愤也好,不要做得太过份,圣上那里必是要不悦的。”

朱煊讶异道:“你竟说起淳于嘉的好话来,看来凤家的家教果然不同。你父母才进宫几日,小凤学士竟学会友爱同袍了?那怎么不知向我这个皇后请安?”

凤玄无奈地从一旁宫人手中接了茶来喝。这么一搅,就连谢仁的战意也泄了,揉着肩问道:“大将军这是要做什么,大张旗鼓地把人都弄来?咱们四个谁看谁也没顺眼过,大可不必学那些女子粉饰太平,少见面自然清静无事。”

门外又有脚步声响起,三人以为是淳于嘉来了,便都侧过头去看。不想进来的却是个女子,向着朱煊福了一福身道:“回皇后,淑妃被圣上禁闭于移清殿中,禁足三月,圣上有旨,不许他离宫,怕是这几个月都不能来请安了。”

朱煊闻言,精神便为之一振,笑道:“原来如此,陛下已有决断了,我还当这事非我管不可呢。既是禁闭,这三个月他也不能侍寝了。”将人打发下去,抬头看向那两位妃子:“二位茶也喝过了,安也不打算请,在我这坤宁宫中耗着做什么?还想再做过一场?”

谢仁立刻应道:“求之不得!”

凤玄则若有所思地问道:“大将军召我们来请安,就是为了淳于大人?他到底做出什么事……”不必问也该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事。凤玄咽下后半句话,捧着茶杯提议道:“大将军之意,不过是独占君宠,这也绝不可能。我与谢将军虽是后生晚辈,却也不是能将陛下拱手让人的。”

谢仁点头附和道:“我亦如此。”

凤玄看着谢仁手中根根直竖的拂尘和朱煊掌上轻敲着的戒尺,眼前不期然涌上这些日子所学的侍君时该如何温柔顺从之类,心头升起种古怪的荒谬感。他悄然将腰带系在腰上,大度地建议道:“与其事后争执动手,不如咱们订下君子协订,不靠武力争夺,比试琴棋书画之类不叫外臣侧目的东西,胜者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