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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凭栏看月生(32)

“那房契……”

“乡下人家,哪里有这个契,那个契的。你若想要,稍后寻个郎中给你写个便罢。”

老人所说的郎中,是那种举着个“包治百病”的幡子,摇着铃铛走街串巷的铃医。这些医生集治病、跳大绳、批八字、看黄历、代写信件文契等等于一体,可谓是多面手……

至于为什么这老人把写张房契说得那么轻松,一方面也是双桂村的名声问题,这地方几乎等同于一个荒村,根本没多少人敢来住,即便住在这里的人也都没有房契地契。另一方面则因为老人是这村子里的最高行政长官——里长。

于是墨岘怀着忐忑的心情,背起了七师兄,跟着自我介绍赵五爷的老人,朝他们的新家走去。

一路上墨岘还碰上了双桂村里的其他几家住户。

刘七婶子,还有刘家的四个儿女,至于这家的男人刘七则上地头种地去了,这位胖胖的婶子很热情的递过来了两个鸡蛋,还说一会要帮他们去打扫房间。

赵寡妇家的两个儿子,赵寡妇则是没见到,古代寡居的女人大多很在意避嫌。

孙石头和孙木头的老婆孩子,这俩人是一对兄弟,住的也是邻居,他们与刘七一样已经下地干活去了。

走到一间最破的草房时,墨岘原本以为这是他就是他未来的家了,谁知道赵五爷却指着这房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介绍,里边住的人叫王来子,只是如今诨号王癞子,是这村子里唯一的一个闲汉。还告诉墨岘,若是碰到他找麻烦,就朝死里打……

再往下,才是墨岘未来和七师兄未来住的地方,临进门赵五爷还指着另外一边的房子说,住在那里的邻居是村上唯一一个猎人,姓萧,独居,今日上山打猎去了。

赵五爷指给他的这座农家小院和赵五爷自己家的格局有些像,东边两间正房,北边是厨房,南边还有一个牲口棚,角落里还能依稀看见一个鸡圈。

不过房顶上的茅草都已经不密实了,甚至有的地方明显的腐烂发霉了,窗户纸也都已经破烂了,牲口棚塌了一半,院子的土坯墙也破了一个大洞。

再一进屋……墨岘的第一反应是这里好干净啊~除了土炕仍然“建在”之外,这房里就连个板凳都没有。

“准是那个王癞子!”赵五爷一拍大腿,愤愤的说。王家搬走的时候,还是留下了几件家具没带走的,但是现在这么光秃秃的,却明显是有人之前搜刮过了。

“多谢五爷,这地方还是不错的。”墨岘这句话倒并非是言不由衷,如果这老人没在他和七师兄身上打主意,而是真正的出于善意,那么未来这地方就是他和七师兄的家了,没有别人,只是他们两个人的家,他们能够自己做主,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而对墨岘来说,这样一个地方,不管外表再破,也是好地方。

赵五爷却是脸上一红,告诉他们先收拾着,他回去那些东西来帮忙。

墨岘和七师兄都是连声道谢着把老爷子送了出去,之后墨岘将七师兄放在了炕上,他转身刚要去外边收拾垃圾,就听“轰——!”的一声,同时房里的尘土飞起两丈高。

墨岘吓了一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顾得一边喊着“师兄!师兄!”一边朝土炕的方向冲。

“我没事!咳咳!没事!”七师兄听见墨岘的声音,也赶忙喊着。墨岘循着声音终于找到了人,却不是在炕上,而是在地下,但当时他也来不及多问什么,抱上人就冲出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刘七婶子抱着几个碗跑了进来,一看他俩满身泥土的狼狈样,赶忙问道。

墨岘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七师兄苦笑着说:“床塌了。”

墨岘:“……”

第15章 突破

按理说土炕应该比木床结实,毕竟是用土坯垒起来的,硬度和墙面差不多。

但他们房里的这个土炕,一年多近两年没有人气,也就是没被烧过了,而且这两年夏日都比较潮热。因此,这火炕里边已经受潮发霉,甚至都变酥,和都豆腐渣工程差不多了。所以才有七师兄一坐,就把炕坐塌的一幕……

炕都塌了,可想而知这房子也不会多安全。赵五爷干脆让墨岘和七师兄暂时住到了他家里,等过几天,干脆召集村里人帮他们扒了房子重新盖。

墨岘自然是是连连称谢,但是对这位老人,以及这村子里的其他人,却仍旧心存戒备。

晚些时候,下地耕种的几个村人回来了,上山打猎的萧猎人也回来了。

几家人都知道这村里又要多上一户人家了,都拎着些自家的酒菜聚到了赵五爷家中,便是赵寡妇也让自家儿子送了一锅鸡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