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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种植家(54)+番外

也许由于人迹稀少,虽然水流哗哗作响,这地方却显得静谧无比,除了泉水溅落的地方,半月形的湖面平静无波,静静倒影着茂密的草木,随风皱起阵阵褶纹。

清风拂面而来,让人难得地放松了心神。

走了半天刘戈也有些累,就着湖边找了块岩石躺下,顺手把皮球扔到一边:“给你开接收端口,你顺便帮我看着有没蛇虫鼠蚁出没,有你就搞死它们,知道不?我先睡一觉。”

小皮球被他扔到地上,冷不丁地栽了个跟头,一骨碌滚到了一边。它把朝下的身体翻转回来,抗议道:“没手没脚的,我怎么搞!”

“这还不简单,咬它!”刘戈打了个哈欠,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耷拉着眼皮,呼吸渐渐平缓。

被勒令肩负起警戒工作的小皮球挺想贯彻他的话,扑上去,咬一口!可想到刘戈此人的阴险卑鄙程度它就立刻打消了这念头,乖乖去搜找对自己有用的种子。

另一边,实验楼里一阵沸腾,从A国远渡重洋而来的老海勒更是热泪盈眶。

为了带着实验室的主成员来华国加入这次复聪药的研究,老海勒曾跟A国政府协商过数十次,高精密度的实验仪器更是以无条件捐献过去所有研究成果的获利为代价,才能运送过来。

但是这一切付出都有了超值的回报,经过针对大批量离体耳细胞的实验研究,终于把复聪药的剂量控制到最精确的程度。临床使用时只需要通过简单的检测,就能估算出最佳剂量,使人在三个月或更短的时间内逐渐恢复听觉。

这叫为此倾注了半生精力的老海勒怎么能不激动?

他握着张正扬的手说:“你们华国,让人心服!刘先生呢?这种时刻他怎么不在场?”

张正扬说:“衍行已经去找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张正扬回答老海勒的时候,木头已经在门卫的指点下知道了刘戈外出的大致方向,对于找人,尤其是找刘戈这种事他非常在行。

从十二岁开始,他就一直肩负着把刘戈从各地抓回他陕川老家的重要任务,为此他还专门跟特种营的周哥学过专业的追踪方法。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能从大路上满地的脚印里辨认出属于刘戈的那一个。刘戈总是说,他这人简直刻板得像木头,没趣啊。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曾经是他倾注了所有热情与仰羡的对象,他儿时最灰暗的那段日子里,他是他心中唯一的光。

所以陈远道告诉他那把划破黑暗的剑到底是谁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要去做那把剑的剑鞘;所以他在心底发过誓,永不与他相争,即使贪图富贵荣华的父亲在后面督促、所有贪得无厌的支持者在后面逼迫,他也从没动摇。

唯一一个发现这一事实的人,是已经死去的阿容。在阿容面前,他第一次点头承认,因为他和阿容有着相似的遭遇、相似的心境。

对于刘戈,他跟阿容都抱有一种近似于信仰的炙热感情,那曾是唯一会让他心口发烫的东西。只不过从他亲吻着阿容对他微笑开始,他就把它埋得更深、深到连自己也不去触碰……

然后阿容死了……跟他最亲近的阿容的死,也没有把他拉回来……

木头顿足,看着山道上熟悉的足迹,即使三年、四年、五年不去记忆,那过度熟悉的足印他仍然可以很轻易地分辨出来。

过了辟溪山、过了双峰、进了山谷、绕过了岩石、越过了矮林……不其然地,就见到了那双手垫在脑后、仰卧在岩石上闭目入睡的刘戈。

木头知道刘戈这人以前很浅眠,仿佛随时都在戒备着危险降临。

他那时候也很警惕,察觉有人靠近时往往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向。可是刘戈不同,他身边不仅仅只有敌人,还有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不知哪一刻会突然翻脸的亲人和朋友。

陈远道无处不在的考验、周围人的寻衅与算计——他都应付得得心应手,但不代表——他不难过。

他什么东西都能轻易得到、什么事情都能简单上手,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执着的东西。折腾得别人人仰马翻、给出别人欣喜欲狂的成果之后,他却跑到僻静的地方独自安眠,似乎这就是给自己的、唯一的奖赏。

他的习惯,他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他还没改掉、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有了自己的路,也许不会再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