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376)

脑海中的那些话渐渐落幕,而那个人也逐渐消失在眼前,陆重渊的身形有一瞬地颤动,手也跟着抬起,似是想抓住那个身影,但最终他还是颓然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没有睁开眼睛,薄唇也抿得很用力。

其实她说得没错。

他们两个人,一直沉湎在过去这桩事的,不是她,而是他。

从东郊回来后,他私下部署一切,安排一切,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一丝异样,但他的那根弦一直都处于紧绷的状态中这种状态,即使到陆崇越被流放,也没有松懈过。

他害怕她知道,却又厌恶自己对她的欺骗。

所以才会整宿整宿的睡不着,面对她的时候,纵使表面上看起来无碍,但心里一直都没法放松,所以才会在能够站起来的那刹那,第一个念头不是高兴,而是害怕。

他做错了事,用卑鄙的手段让她对自己敞开心扉,所以才会一直处于这样的煎熬之中。

这段日子。

他们虽然在冷战。

但其实萧知还是跟以前一样,记挂着他,会每天让人叮嘱他吃药,会陪他一起吃饭反而是他,一直坐立不安。

怕这个,怕那个。

想到午间萧知听他说得那句话“如果我真要离开,你打算如何?囚。禁我?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我走?还是打算直接拿铁链锁着我?”

他的确想过这么做,甚至不止一次。

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过了,如果她真要离开,那他就把她藏起来,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是那会,他还没有被刺激的那么深,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用其他的办法留住她。

可现在——

他就像是独自一人走在一条钢索上,底下是万丈深渊,他拼命想往前,但她却离他越来越远。

他想留住她。

无论什么办法。

西南王的势力的确很大,但他想要留下她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他还想过,就算她恨他也好,只要她能待在他的身边就足够了。

但这种想法被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有多恶心,多令人厌恶。

他总觉得陆承策配不上她。

但其实

他也一样。

不。

他比陆承策还不如。

陆承策至少还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而他呢?他只不过是为了自己。

是他想留下她。

是他没有她不行。

撑在膝盖上的双手有些发抖,他的双肩也开始有些微微发颤,外头的风越来越大了,陆重渊不知道是觉得冷了还是怎么了,他竟然弯腰把脸埋在了膝盖上。

双手紧握成拳。

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无力到连宣泄都没有办法。

外头又传来一阵声音,赵嬷嬷又过来了,像是端来了今日的药柳述的那些药都得按时服用,但今天这样的情况,外头两人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还是陆重渊开了口,“庆俞,你进来。”

外头两人听到这道声音也都愣了下,好半响,庆俞才提声答道:“是!”

门开了。

庆俞从外头进来。

屋子里这么黑,他一下子还有些适应不过来,知道五爷不想点灯,他便闭了一会眼睛,等到能适应了就摸黑端着汤药走了过去,“五爷,药来了。”

陆重渊这会跟以前似的,端坐着。

闻言。

陆重渊看了一眼庆俞手中的汤药,没有立刻接过,而是这样看了一会,他才端过来,一饮而尽,苦涩入喉,他摸索着想要拿一颗糖,却发现糖盒里的糖也已经空了。

庆俞见他动作,忙倒了一盏茶给他,“您先润润喉?我让厨房给您备份甜水?”

“不用了。”陆重渊的声音有些哑,他没有接过茶盏,口中苦涩难忍,但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吃过苦,忍一会也就好了。

何况。

这也是他该受的

他唯独不能忍受的也就只有她的离开罢了。

但好似,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舍不得用那样的法子困住她,也不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失望、厌恶的表情,他像是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了这个地牢里,如困中之兽,挣不出去。

外头风声呼呼。

而他的耳边始终徘徊萦绕得是她带着叹息的一句,“陆重渊,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你说——”陆重渊突然张口,他手撑在眼皮上,身子往后仰,问道:“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

庆俞起初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其实他哪里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他从小陪在陆重渊身边,连喜欢的人都没有但想到五爷这会的心情,愿意开口,已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思索一番。

他才轻声答道:“属下没有喜欢的人,但如果属下有心爱的人,一定会真心待她,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还有”他略微停顿了下,而后才继续说道:“不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