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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86)

再说。

她今天还病着,等过会给他擦洗一番,只怕又得出汗了。

萧知听他这么说倒是也没拒绝,软软“哦”了一声,又笑着说道:“那我推你进水房吧。”

这一回。

陆重渊没有拒绝。

萧知把人推进水房后又特意多点了一盏灯,没有回头看人,怕他觉得不自在,只是在出去的时候留了一句,“那你先洗,要是有事的话就喊我。”说完,她就往外走了。

没多久,水房里就传来了洗漱的声音。

萧知起初坐在贵妃榻上,还握着本书翻看着,打算等陆重渊出去,可后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身子一歪竟然就睡了过去。

陆重渊出来的时候已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看到歪靠在贵妃榻上还握着本书的萧知,心下也不知是个什么情绪,他待在原地看了人好一会,这才过去把人捞进怀里,然后朝拔步床过去他的床大,被褥又暖和。

比起这硬邦邦的贵妃榻,不知道要好多少少。

萧知大概是真的睡得沉了,被这么抱过去都没醒来。

把她抱上床。

陆重渊没有立刻转身就离开,反而是坐在床前又看了人一会,没有其他人,屋子里唯一在的那个人此时也昏睡着,他打量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了,不用紧张,不用担心,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人。

他知道自己很奇怪。

明明不想管她的事,但最终还是耐不住,跑了过去。

进门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孤立无援跪在那的时候,他很不高兴,在她转过头来露出那样一双欺寒如雪般的眼眸时,他的心脏更是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甚至动了杀人的念头,想把欺负她的那些人都杀掉。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萧知。

好像把自己冰封在自己的世界,好像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似的。

陆重渊看着那个时候的萧知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父母的疼爱,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在他十多年的生命里,只出现过几次,他满心满眼都是四房那对母子,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偶尔过来瞧见的时候,看着他也只是皱皱眉。

至于他那个母亲。

她在他的童年倒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谁也不知道,在众人面前雍容华贵的侯夫人私下却跟个疯婆子似的,她打骂下人,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那会他还小,每次听到她尖叫咒骂四房母子的时候,怕她出事就会跑过去。

可他的母亲呢?

他那个好母亲啊看到她他仅不会平息怒火,反而会拿手指掐他,会握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墙上撞,撞得他头破血流,然后大声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那个时候。

他还不懂,心里虽然惧怕她,但血缘的联系让他即便怕,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他看她夸赞大哥,也就跟着学习骑马学习射箭,学习读书,他学得比谁都要好,就连教授的先生也夸赞他有天赋,他满心欢喜的想把这一切分享给她,可她又做了什么呢?皱着眉骂他只会攀比,转头让他去廊下罚跪。

如果她对所有孩子都是这样,陆重渊也许不会这么恨她。

可她不是——

对他那几个兄长和姐姐,她视若珍宝,每次他们一来就拉着他们的手问这问那,生怕他们受了委屈还会出面替他们讨要公道。

那个时候。

他才知道,原来她从头到尾恨的只有他一个人。

恨过、怨过、伤心过,甚至在无数个日夜里抱着膝盖在床上哭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受这些,他什么都不知道,出生的时候,家里就变成这样了,可好像每个人都仇恨他。

父亲恨他的出现,让他那个所谓的真爱伤心。

母亲恨他,恨他没能挽回该有的局面,就连他的那些兄长姐姐也好像把他当成了泄愤的口子,无视、埋怨。

真是,有意思极了。

陆重渊勾起嘴角,似饥似嘲的露出一抹嗤笑。

他也不是没被人冤枉过,就跟今天的萧知一样,被人压着罚跪。

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十岁出头,大哥突然落水死了,就因为他路过附近,所以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害死了大哥,他被人押到了正院,押到了众人面前,被人逼着罚跪,被他的父亲拿鞭子抽,被他的母亲用力扇着脸。

不管他怎么解释,他们都不肯信。

事后——

他们倒是没要他的命,只是把他关在祠堂三日后就让他来了这座院子反省思过,他一个人被打伤了腿,在床上发热到说胡话都没有人出现。

要不是他命大,可能真的就这么死了。

那次的事终于让他认清了自己的存在,也消磨掉了他最后一丝残留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