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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国舅(84)

外边的吴府护院扬声问:“国舅爷?”

“没事!”压低声音阻止护院入内,国舅爷淡道:“我说的可有不对?本来就不需要……你我之所以走到如今,终究也只是因为两个字,合适!不过是适合。”

纵然隐隐有所明悟,听国舅爷亲口说出来,方笑世还是觉得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确实是适合,就算不是方笑世也不要紧,陈笑世也可以,李笑世也可以,这人心里永远不会分多少位置出来。对他好他也许会记在心里,但是不能奢望他会倾心相许……这些事,找上这人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清楚?可是人总是贪心!贪心!

方笑世用力抓住国舅爷的背,猛地坐了上去,咬牙让彼此的身体紧密结合。钻心的痛传遍四肢,仿佛要撕裂躯体。

见他因痛楚而渗出密密的汗,国舅爷霎时软下心来,扣住他的腰小心地缓和着身下的动作。

随着律动逐渐恢复如常,国舅爷伸掌来回抚弄他的下身,方笑世的喘息慢慢沉重起来,只是咬着国舅爷的肩头,没敢叫出声。

等到彼此都泄了出来,国舅爷才缓缓说:“是我不好。”他最近压抑着许多情绪,不知不觉地刺伤着周围的人。

方笑世看着他:“那个食盒有什么异常?”

“我也是入口才发现,那小菜有点熟悉……”国舅爷道:“你可能也发现了,我到汴京以前的事都已经被我抹得干干净净,后边去查的人根本查不出什么。其实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东西,在我们那一带流行着杀人祭鬼的习俗,那年闹饥荒,有人让我母亲把我送去当祭童,并许了父亲跟弟弟一个前程……后来,我就被关起来了。再后来老师救了我,也遇到了很多事,儿时的一切也就越来越模糊。但是刚刚菜一入口,我突然就想起最后一次吃母亲做的饭菜,那也是上祭台前的最后一顿饭,当时我把它吃完了。”

记忆这东西很没道理,有些事你很想记住,可偏偏记不得;有些事你很像忘记,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可总是忘不掉。那时知道自己要死,知道自己母亲亲自送自己上死路,仍然艰难地一口一口吃了下去,期间大光来劝自己逃,说天地那么大,总有容身之处。可是他不能逃。

因而那一顿饭的滋味,永生难忘。

方笑世沉默许久,问道:“你觉得这食盒是你母亲做的?”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国舅爷接着说:“我曾托人去查过,只知道家里就出了变故搬走了,从此再无音讯。大概是老师废禁了当地杀人祭鬼的习俗,让家里遭了不少指斥……”

“所以你索性掩盖了它,以免日后你父亲跟弟弟再因此事招人非议。”方笑世觉得胸口发闷。

国舅爷没有否认:“文人最重声名。”

方笑世只觉怒火攻心,大骂:“重个屁!真要重,早干什么去了?把儿子送去当祭童换前程?他倒是好意思!”

“父亲他们不知道。那时我病了,父亲听说有名医在邻县,就带着弟弟去找。不知怎地多留了几天,没赶上这事……而且你出身好,自然不了解寒门子弟要出头有多难。若是真能换个前程,也是值得的。”

“若是李老没有出现,你会安分等死?”

“会。”国舅爷说:“无论再来多少遍,我都会。”

“所以你也不打算去找出送食盒的人?”

“是。”

第42章

“厉帅,孙元庆到了。”

厉行正在与杨玄摆弄沙盘,闻言把盖布一掩,走了出去。

“那燕三对这孙元庆推崇备至,想来也是个人物。”杨玄跟在厉行身后说着,远远地,他们已见到了孙元庆。不过是二十五六,作皂隶打扮,可一眼瞧过去却让人觉得他沉稳有度。

厉行跟杨玄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人不错。厉行先开口:“孙先生的事我们都已耳闻,这些年来孙先生实在是委屈了。”杀城守迎王师的燕三是个一等一的好手,眼下已在岳家军中效命。而休整期间厉行也终于有机会见一见燕三口中的孙元庆了。

孙元庆苦笑行礼:“不敢当‘先生’之名。”

杨玄道:“谁说当不得?先生甘为恶吏暗保昌州百姓,他日回京定会为先生庆功。”

厉行也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