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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庸臣(18)+番外

一只信鸽从王府方向飞来,停在景桓那边。信上的内容我已猜到,一是韩叔已被赵砺扣下,二是王府又几位客人消失了,都是让楼船上的人更为心灰的事。

谋划了那么久的事情,却在一日之内被告知那筹划的一切已被毁于一旦。

我静静地站着,等楼船靠岸。不消片刻,不远处就有杂乱脚步声传来。我回眸,只见蔡子言站在不远处,定定地望着我。他身边还带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可爱姑娘,想必他也是出来游玩的。

更远处,已是巡防营的人过来了。为首的人是赵砺,虽然相隔甚远,他望向我的眼神还是有些担忧,我却没功夫理会,望着眼前的蔡子言。

他脸色有些阴沉,冷声怒斥:“我看见你和那个人交谈了!景王待你如何我们比谁都清楚,你居然做出这种事!为什么?”

我说,“带两位夫人回去吧,这里凶险,别动了胎气。”

蔡子言犹自问道:“为什么?”

我微笑,眼神却落在他旁边两人身上,“这不是你该问的事,回去吧。”

两个姑娘明悟过来,拉着蔡子言离开了,这时景桓他也差不多靠岸了。

我慢慢踱出暗处,楼船迎面驶来,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景王,佳人环绕,权贵子弟争相讨好。若不是我,何至于险涉生死,痛失佳人,仓皇至此。

此时他双眸沉郁,漂亮的唇下弯,原本温和的眉眼变得冷冽无比。

他望着我,我抬眸凝着他,手中折扇时开时合。这也是他的习惯,见得多了也就学了起来,想必此刻看在他眼里更为讽刺。对视良久,我笑问:“殿下怀疑我?”

景桓的神情在刹那间变得茫然,想来还是信我的。

我语调一转,似有几分欣慰:“这么说来,殿下可真聪明呐。”见周围只有彼此,我笑意未消,又说:“邀明珠姑娘入京,借她找出当年逃亡的余犯,再与风州乱贼韩渊密谋,涉入春闱结交士子,殿下意欲为何?借士子之口翻当年藩王乱中的丞相案,又欲以风州乱兵相挟,欲还亡者声名,还生者前程?”巡防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风声也有些急。见景桓欲跃下,我略退一步,继续传音入密,宛如情人间的笑语:“不过,既然做不到,也不必再提了。”

景桓眸中神色极为复杂,已不能自持,仰头笑道:“武侯世子!好一个武侯世子!”

武侯府虽然没落,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真心要寻回旧日势力,也不是不可能的。爹也是因为十四年前那场变故死了心,才越发清闲起来。我是堂堂正正的武侯世子,那些事爹也没瞒我,而我也跟景桓说过许多。景桓如今以为我借武侯府旧众清查此事,也不是凭空断定的。

我却不能让他这样认定,轻轻握住扇柄,又复道:“爹初时未阻止你跟韩叔密谋,便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与武侯府全无关系。”

衣袍在江风中猎猎作响,景桓眸中有几分痴狂,更多的却是恨意,他怒极反笑:“果然除了武侯府就再也没什么东西能入你心!只不过我这已被太子猜忌的景王,还有何值得君闲忌惮的!”

景桓能策动的人实在太多,若不是赵砺及早阻了韩渊,说不定景桓连兵临帝京的事也能做出来。更何况今科进士十有五六与景桓相交,想必赵砺禀上去的时候太子也会心惊,会不会再容景桓也未可知。

我侧开脸,凝望汤汤江水,哪日随它奔流到海,未尝不是快事。当下却不能与景桓说这些事,恐怕日后也没法说了,心下黯然,却犹能含笑道:“从今以后,臣所做之事,也与武侯府再无关系。”

临朝329年,景王因情伤重病,蔡御史得幼子蔡子言密报,上书弹劾武侯世子君闲因嫉生恨,谋害无辜。

次月,武侯府废世子,改立次子。

原武侯世子负罪离京,武侯府再未派人相寻,人皆言武侯世子痴恋景王,不为侯府所容。

据传景王每每听到此传言,便大笑不止,笑声却如秋天般苍凉。

次年世子重现帝京,已是立在太子身后的重臣,局外人不知其中缘由,局中人却看得格外清楚。此后痴缠多年,虽是相疑相对,却也共历尽临朝风雨……

第10章 番外:两世为人

不过是死了几个人而已……这么多年了,还有必要吗?

眼下是夏天的头几日,每逢这几天,侯府,乃至于整个帝京,都有些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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