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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221)+番外

事实也果真如此,这些人是外地的医匠或者医家、农家等相关科目的人才,此次就是冲着中山国这个博物馆而来,同时也是为了宣传的箱子上那一句征集标本来的。

这些人刚到了这里自然不会急匆匆将自己制作出的标本拿出来,而是要先确认这里有没有自己这个已经做过的,就算有也无妨,他们也需要确认上头写的植物属类有无对错。若是有自己不知道的知识点便学习,若是自己知道,册子上头却没有写的便提供给官方。

在这个没有大数据的时代,一人之才不够,便集千万人之才。如此一来,各种植物的特性、用处,总能渐渐齐全。

也因此,标本的展示册子上的备注栏总有更新,有的植物已经写到了两页或者三页,上头的字迹基本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一片热枕之心。

但这一批到来的医者却遇到了一个较为麻烦的问题——不通。

也不单单是语言那么简单,还有病症的名字,症状表述都有些不太一样,治疗方法亦是不一,就连药材的炮制方法都有些差异。

这是南北地理局限性所造成的问题,也是夏安然一直在等待着的事件。

医学在商代就已经开始发展和分类,到了春秋时代更因为稷下学宫开设医科的讲学而大力发展,然而在后来的统一战争和楚汉争霸之间,无论是医者还是医书均都大量散逸,原本已经有了著书立学的医学又一步倒退回口耳相传的状态。

南北方地理环境不同势必会造成医学技能点的不同,南方湿热多瘴气,因此环境生出的疾病在他们那里的研究就会多一些,北方干凉,但冬天寒冷结冰,势必的在骨科上头就要强势一些。

这本来是取长补短,但奈何病症至今尚未有个较为统一的说法。

来自东西南北各地的医匠碰到了一起,早期还好,到了后来便渐渐开始争执,既有争,自有和。

如何和?

当然是请权威人士进行调解和判断。

西汉朝能够称得上当世名医的不得不提一个人——淳于意。

非医学相关之人可能更熟悉他的女儿——缇萦,缇萦救父讲的就是淳于意当年因为医疗事故被调查押送入京后发生的一系列故事。

也正是因为缇萦入京为父求情,才引得文帝废除肉刑。

而淳于意本人,和扁鹊一起被太史公载于史书之上,成为《史记》七十传之一的《扁鹊仓公列传》。

他留给后人的并非是神乎其神的医术,也不是堪称传奇的生活经历,而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份诊籍,也就是病历记录。自他以后,渐渐地才开始有了医生书写个人病历以及行医经验的传统。

这个人医学来源成谜,但广为人知的却是他乐于传授医学知识这一点。

作为敝帚自珍的年代,这位一口气教授了许多学子,并靠自己的影响力在齐鲁之地建立起了一个医疗网络。

因此,要将人请来并不容易。淳于意本身是山东人,小国王在有心之后还让人打听了下,此人如今定居在其家乡山东临淄,属于赵郡。

山东地大物博又是齐鲁之地,豪门大家遍地走,对于这些人来说,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性命,因此一个当世名医他们是使劲巴结奉养,就怕人跑了。

比起这些人,中山国能拿出的诚意有限,如果和人比拼利益,他们肯定要输。而且以利诱之未免也落了下乘,但小国王一点都不慌。

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想要拥有的东西,绝不可能存在无欲无求者,就连孔圣人都想要天下太平恢复以礼治国呢。

淳于意是一个医生,还是一个弃官从医的医生。

在这个时代,能够做出如此举动若非天性好医没有别的解释,而一个以医为爱好和终生事业的人最不能拒绝的是什么?

是学习更多的医学知识。

是治疗更多的病人。

是教导更多的医者。

而他们最不能忍受的又是什么?

是发现旁人有错,而自己无法指出。

所以,小国王任由博物馆的辩论愈演愈烈,甚至给他们提供了良好的辩论场所,只让人将其中的关键点摘抄下来,送到了淳于意那边。

作为医匠自然要开门迎客,对于带着药草和辩论册子送上门来求教的人,淳于意自不会拒,这一看,就把自己看到了中山国。

他非但自己到了中山国,还把几个学生一起带过来了。

于是,小国王又成功在赵郡郡太守那边拉了一波仇恨。

不过正所谓债多不愁,夏安然对于赵郡派来做户口交接的小吏暗戳戳的目光视而不见,非常淡定地在文件上落了印,顺便还打量了一下这个一看就很壮硕的小年轻,并笑眯眯地递去了橄榄枝。

小哥,要来中山国做吏吗?我们这边福利超赞哦!还有可爱的待嫁闺中的小姑娘哦!现在在中山国落户还有免税额度可以拿,不约一个吗?

不约不约不约!

赵郡的小吏脚下生风逃得飞快,觉得这个藩国真的是太奇怪了,哪哪都很奇怪。

同样的结论在正使脑中闪过,他也觉得中山国很是不寻常。

在等待小国王为他准备货物之时,他便在卢奴县走了走,随后惊奇地发现卢奴大街小巷不少地方都贴了竖联,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上头写的内容还挺有趣,朗朗上口,互相对仗,有的仔细品品,还极其有趣。

正使研究了下,算是琢磨出了这是什么东西,此应当是一家之行为格言,亦是其行事准则或者内心所期之类的东西。

虽然这些纸条不可避免地使得城中房屋看上去不复齐整,但东一条西一条,也有几分趣味。而且通过这样的方式,也能让外人未见面,便可对这家人的性格有几分了解。

这种颇有些见字如面的感觉,对于文人出身的他来说十分欢喜。

他还看到了几个文采斐然者所书,不必看门楣便可知晓此为诗读之家。他边走边看,甚至后来取出了纸笔,看到有趣的还进行了摘抄。

正使信步而过,恰巧看到一个奶娃娃带着一群小孩在那儿摇头晃脑。小孩长得虎头虎脑很是可爱,此时正奶声奶气地招呼着小伙伴排排站,个子小小,嗓门却极大。

说来他离开长安时妻子将将有孕,现下他的次子应当已经出生了。正使想到远在长安的妻儿心情正软和,又看这个小孩可爱,便掏了口袋里的糖果想要送给这小孩。哪知他还没动作,小孩就拉着小伙伴们摇头晃脑地唱起了童谣。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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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夏安然正在府库中翻阅卷书。他将薄皇后送来的书册中关于农林和水文相关的全数找出,并且展开寻找共通点,却一无所获。

夏安然将南宫公主书写的羊皮纸反复翻看,横着竖着倒着均都试过,却依旧未找得其中关键点所在。

他是不是和这位阿姊毫无默契?似乎没办法GET到南宫公主的暗示呀。

小国王禁不住将手抄入袖中,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他原以为关键词在竹卷里面,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张羊皮纸看起来就像是南宫来问他要种子一样。

但夏安然觉得不可能会有那么简单,南宫入草原两年,这是一个较为敏感的时间。

南宫起码跟着大部落进行了一次以上的迁徙,的确是应该能知道些什么。但短短两年也不足以让她获得王庭的信任,应当也不会有太多秘辛为她知晓。

而且理论来说,她还在被高度戒备的状态,南宫应该也不会冒险向外传递消息,但如果当真传递,那就是极为重要的消息。

若是错过了,那也未免太过可惜。

就因为这最后一分的可能性,让小国王愁得眉毛都要掉了。

“阿皖,你且来看,若是你领军进攻匈奴,最想知道的是……”他话说到一半便强自咽下了,因为人压根不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