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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265)+番外

“如果钱不够多,小吏们为了生存下去,便会去侵渔百姓。所以阿兄同我说,想要下头人为你好好干事,要么就给予荣誉,要么就给钱。起码,要给人能吃饱,还能养活家里人的钱。”

“给钱的道理彻儿那时候明白了,荣誉之理,今日方才明白。”

刘彻抬头看着认真听他说的父亲道:“丞相的兵士拿到的钱粮都是父皇给的,于他们而言,丞相其实无恩于他们。但是因为丞相能够记住他们,了解他们,指点他们,所以兵士们就会觉得丞相不再仅仅是上峰,而是如师如父的存在。”

“这便是给予了荣耀。父皇,是这个道理吗?”

刘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包包头,又道:“那你阿兄为这些人加了银钱之后效果如何?”

刘彻也没有在意父亲没回答他的问题,他仔细回想了下,“阿兄没说,但是看阿兄后来越来越空,应该还不错叭。”

“……哦?你阿兄后来越来越空?”老父亲扯出了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和蔼问道,“是何时开始空的呀?”

刘彻立刻知道不好,他紧紧抿着嘴巴不肯再说。见刘启追问不过,他就扭过头去当做没看到没听到,反正小嘴巴抿得死死,绝对不出卖阿兄。

夏安然有一段时间忙着搞基建,但是这些事情在当时的主流社会看来都是在没事找事,不符合当藩王的主流大业——虽然夏安然也搞不明白当个藩王还有什么主流大业。

不过为了老父亲的心脏和血压,夏安然还是将这些瞒得死死的,然后还写信给老爹说最近地方上人手不够比较忙,申请作业晚交。

这事刘彻当时知道,但是小豆丁觉得干这事可刺激,当然不会出卖兄长,没想到今天意外说漏了嘴!

刘启体贴儿子自然批准了。虽然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但是老爹在记儿子做的坏事时候记性可都是一等一的好,这样一想可不猛然间就想起来了,一想起来大概什么时候,再将事情对一对……呵。

心里有数的刘启见儿子倔强模样便也不再多问,他将话题一转,复又说起了这次夏安然来信说的另一件事情。

小国王建议大汉派遣使节团西行寻找和匈奴王有血海深仇的月氏部落,并且想办法和他们联合起来压迫匈奴,夺回河南之地,以解汉王城之危。

河南之地指的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河南,而是指黄河“几”字形弯口以南的那块土地,即银川一带的河南,这块地方在秦朝时候被秦军所占据,当时的朝廷利用那边广袤的草场修筑防御攻势,也就是说这一片其实是长城以南,本应属于汉人的故土。

然而在秦国灭亡之时,匈奴人抓紧时机南下占领了这片土地。当时的主战场在关中偏关东一带,这一片长安城西北侧的土地便被匈奴人悠悠闲闲地占据了。此后汉军虽意图夺回此地,但那时汉国万物凋零,军困马乏,只能暂且放置。

但这块土地已经成了汉国长安城的背上芒刺一样的存在,当年刘邦陵墓修建在哪里的一个目的就是以自己的陵寝为长安城建立瞭望台,所观测和防备的就是这片“河南之地”

然而就在刘启二十二岁那年,这块地方还是出了事,那还是他父亲执政之时。

当时匈奴轻而易举地过了秦长城,长驱直入,就是从河南之地绕过汉军的雁门、马邑、上郡三关直攻长安,并且火烧别宫甘泉。

当时大汉距离国都被破也不过一线罢了,虽然汉军及时发动反击将之驱赶,然而失了颜面却是事实。又过了几年,匈奴从几乎同样的路线入侵,攻打了上郡。

后来文帝痛定思痛,立三军拱卫长安,这便是《周亚夫军细柳》的历史背景。

对于这块地方,刘启自然也想要夺回来。

不光是他,几乎每一个有战略意识的人都清楚夺回河南之地的必要性,匈奴也同样很清楚这一点。

在这一块土地上,匈奴布置了大量兵力。根据汉军调查和拷问俘虏得知,这小小的一块地方就有两个大型部落混居,而且他们部落首领也驻扎于此。

虽然算不清具体人数,但是汉军猜测极有可能有十万之数。

“十万匈奴人。”刘启泡在澡堂子里头对正给他哼哧哼哧敲背的儿子说道,“匈奴人皆可为兵,撇除幼儿,可上马者也不会低于七万,七万骑兵……大汉起码要布置其三倍以上数量的步兵以克敌。”

也就是二十一万的步兵。

二十一万的步兵,就意味着还要两倍以上的辅兵,辎重武器运输马匹更是不计其数。

这些人数也就罢了,一切的前提还得你能找得到白羊、楼烦两部落的王帐所在。步兵走得再快也比不上四条腿的,匈奴人看汉大军入境根本不会选择硬碰硬,他们绝对会拔帐就跑,然后和汉军绕圈子,绕得你人困马乏再切断你的供给路线,到时候大军在荒漠之上就如同羔羊一般羸弱。

“匈奴人,在很多事情上都不讲究。”刘启拿起帕子擦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而且就算占领下来了这块土地,匈奴为了报复大汉很有可能全面开战,他们机动性比大汉更强,塞外一片平原,到时候他们左右调动多点开花,仅靠边关这点兵力根本守不住,只能调用北军补防,而关内军队频繁征调之下消耗的人力物力更不必提,只要一个跟不上,匈奴就能突破边关入城,大肆劫掠守军的粮草。”

“他们可以以战养战,我们却没法子。”

“父亲不是不想打,而是打不了,一个不好为父就会把你祖父多年的心血全部烧干净。甚至还有可能会给诸侯王翻身的机会。”

刘彻沉默片刻,他学着父亲的模样,胡噜了一把脸蛋,然后将帕子沾上水放在头上。小少年包包头还没被拆掉,湿帕子就架在两个包包头中间,滴滴答答淌水的模样看上去可笑极了,但是父子两谁都没有笑出来的心情。

“父皇,皇兄说的我们都办不到吗?”

“倒也未必,但现在确实不是能够和匈奴扯破脸皮的时候,但有些事还是可以提前做的。”刘启靠在水池边上哼笑了一声,然后意味不明地说道,“彻儿,你同匈奴左谷蠡王相处过,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很聪明。”刘彻侧头回忆了半响,非常肯定地点点头,“他肯定有在学汉话,但是他一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嗯?”刘启顿时好奇了,“你怎么知道的?”

“通译有些话在翻译的时候,就美化了下。”刘彻摸了摸鼻子,“每到这时,伊稚斜总是挑眉冷笑,所以彻儿猜测,他其实听得懂汉话。”

刘启点点头,忽而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通译美化了?”

“彻儿也学了一点匈奴话,不过略通,所以彻儿能听懂通译的话。最初时候觉得是凑巧,后来次数多了就发现应当不是了。”

景帝大奇,他在水中调整了个姿势,“你这小子居然还学了匈奴话?我看你一直粘着你梁王叔叔,还以为你尽是在看人有什么宝刀了呢。”

仗着自己人小脸皮厚硬是从伊稚斜这里骗来一把西域宝刀的刘彻顿时炸毛,“父皇,彻儿这是在伪装,伪装!彻儿才不稀罕那刀呢!”

“哦,那刀呢?”

“……”刀当然被刘小猪藏在了宝库里面。

这刀是西域的锻造之法,除了刀本身足够锋锐外还缀满了宝石闪闪发亮,不管从这把刀的珍贵还是从刀本身的意义来说,都能充作小太子的珍藏啦!到时候阿兄来了长安,他就把刀送给阿兄。

这可是他从匈奴左谷蠡王身上夺过来的东西,多有纪念意义啊!

但是刘小猪此时才不能说,否则万一被父皇要过去可怎么办。他干咳一声,特别有架势地说道:“刀,被彘儿玩腻了,就,就放那儿了。”

刘启哼笑一声,没拆穿儿子的口是心非,死要面子的小儿子也是很可爱的。他转移了话题,又问道:“你怎么想起来学匈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