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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423)+番外

年方二十就被叫叔叔的男子一噎,他干咳一声,“既如此,我便点一个?”然后他就看到小孩的视线往他身上转了一圈,又往与他同行的几个青年身上转了一圈,微微歪头。

虽一字未发但是小青年好像就看到了他的疑问之意,多解释了一句,“我等同行之人有一匹马恰好在哺乳期。”

吕安立刻端正坐好,小表情乖巧极了。男子按捺下想要掐一把包子脸的手,道:“我这关键词便是——愚蠢之人,故事里要有一愚蠢至极的人的故事。”

小孩眨眨眼,都不带思索地立刻便道:“楚有一男子乘船渡河,船到江心时,其身上的宝剑落入水中,于是此人取匕首在船身刻痕。”

“而等到船到岸了,这个男子便下水找剑,未得。”

“上岸后他非常疑惑~”小孩故意歪着头看了一圈围观人群,站起身抬手做了一个张望的姿势,绘声绘色道,“他说,奇怪啦~我之前明明在这里做了印子,怎么下面没有剑呢?”

小孩话音一落,方才沉默仔细倾听的围观人群均是一愣,然后“哄——”的一声笑开了,而吕安说完之后却抱着弟弟又重新坐了回去,小脸严肃极了,就好像方才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做一般。

吕安的第一位客人笑得最是大声,他抬手冲着绷着脸的小孩点了点,“你,你这故事可真够促狭的。”

吕安不应,只是默默抬头看了他一眼,万语千言全在了眼神中——奶呢?

男子一边捂着疼痛的腹部一边撑在同伴身上,“过,过会就给你,先让我笑一会。”

被他撑住的同伴笑点比他高一些,眉目英俊,在一众捧腹大笑的人群中站的笔挺,他面上只是挂着淡笑,见吕安点点头不做声,便道:“那我也,也来点个故事可好?”

吕安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两个勾肩搭背的年轻人,一看就是一起的。方才那位客人说的同行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那么到时候的报酬大概就是同一匹马的奶水,对于只是想要给弟弟尝一下味道的吕安来说,好像没什么意义。

不过……阿爹说过,第一个客户要给一些好处,这样别的客户才会被吸引过来,开业第一天的人气是很重要的,于是吕安点了点头。

那青年有些腼腆地笑了下,“我想要听……聪明人的故事。”

这次吕安也没犹豫,“数小童在外游玩,一孩童调皮登瓮,失足落入满水陶瓮中,旁的孩子见无法救援,便想要去找家里人来。”

“便是此时,有一童以石破缸将水放出,小童得救。”

比起方才那个故事,这故事吕安说得有些快,亦是没有增加言语动作姿态平平,示意他说完了旁人都还未反应过来。

而那个第一个点故事之人更是愣神好半晌,他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犹疑地看了眼同伴,没有得到回复便问吕安:“敢问小郎君……这破缸小童……慧在何处?”

吕安抿抿唇,他看了眼向他提出要求的青年人,似乎是在询问他有没有听明白。青年微微一笑对吕安说道:“在下也想听听小公子的想法,还请小公子为吾等解惑。”

吕安:……

你们大人怎么这个样子?你这个表情一看就是明白了呀!

但是没办法,作为一个卖家,吕安必须要拿出自己的职业操守来,他对着男子问出了一个问题,“旁的小童为何无法救那落水孩童?”

“自是因为……”男子答到一半,卡壳了。

瓮是一种肚大开口小的容器,高度并不算很高,但如果按照小童故事里的描写,其高度定然是超过寻常孩童还是别的孩子所不能将之伸手拉出的,既如此,“我明白了!”

他一击掌,“小童定然是被水淹没了。”

吕安沉默了会,又提示他,“小郎君被水淹没,重中之重又是什么?”

“……救人?”

“是呼吸。”他的同伴提示道,“把人从里捞出来尚在其次,小,小儿在水里无法呼吸便坚持不了多久,所以当务之急是先要想法子让他能够呼吸。”

“要救孩子,最好的选择便是将小孩捞出,这样孩子性命保住,水瓮亦无损伤。但是在场都是孩童他们无法做到。”此时,边上又有一着石青色常服的男子插嘴道。

见众人看向他,男子便拱手作揖,目光却是直直看向吕安,“那么,若是无法让孩子离开水,那就让水离开孩子,此为反向的思维。而故事里的小童在想明白这一点后立刻下了决定,于陶瓮和小童的性命之间选择了后者,人命重于财物,这才是他的聪慧之处,不知某所答可对?”

吕安并不回答,反倒是那点故事的年轻人又说:“在下以为还有一点……”

他顿了顿,双眸亮如星辰,“小童的友人已经去求救,他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安静等待,或许大人很快就会抵达,或许可以有不必破瓮又可拯救小童的方法出现,但,但是他没有等。”

“因事急从变,在最为危机的时候不必寻求完美的解决方法,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是自己挺身而出先将事情解决,将最大的倾颓之势解决,再来将之圆满。”

他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吕安和他怀中一声不吭的赵政俯身作揖,“这小童果真聪慧,某受教了。”

“原来如此,我等思虑尚有不足。”第一位青年人恍然大悟,他看向吕安的眼睛闪闪发光。

吕安被他看得不知为何有些毛骨悚然,而那着石青色衣袍的男子亦是冲着吕安作揖,“小郎君如此聪慧,不知可有师从?”

刚刚避开一人拜礼的吕安忙又想避开一个,只是他周围现在围满了想要听故事的人,小小的空间没法子再让,只能抱着弟弟回礼,“在下正跟随邯郸荀先生学习。”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只是一则寻常故事,两位郎君不必道谢的。”

几人听闻他的师从顿时一愣,双双交换了一个眼神,石青色袍子的青年又问:“邯郸荀先生……可是稷下学宫祭酒荀卿?”

吕安应是,众人纷纷哗然,他们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幼童居然是邯郸荀卿的学生。

稷下学宫在读书人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即便如今各国几乎都有学宫,但稷下学宫就如同天下读书人的朝圣之地一般,但凡是读书人,无论是哪一家都有去看一看那学宫模样,听一听那朗朗读书声的梦想,那里在众人看来是天下知识的来源之地,也是如今读书有识之人的最佳舞台。

荀况如今年不过五十,却已经是数度担任稷下学宫的祭酒,并且被人尊称为卿,自可见其学识之渊博为人之敬重。

而这一小童,居然就师从荀卿,方才还觉得小童天资颇高的吃瓜群众们纷纷淡定了。在他们看来,既然是师从荀大师的,那么有这般聪慧也没什么了。

几个年轻人则是互相对视一眼,再看向吕安的眼神更加慎重了。他们是读书人,不同于野王城的寻常百姓,自然知晓吕安方才一番话的含义。

这个小郎方才说正在跟随荀卿学习,那么必然是正经拜师的,虽然未必是入室弟子,却也是有正经师承关系,教授正经学问。

这小童年岁不过六七岁,正是寻常讲究些的人家开蒙的年纪,以荀卿的身份,当然不可能给小孩开蒙,所以这小童难道已经学完了蒙学,正在习承儒家知识?

也是,方才这两则故事虽然简短,却分明带有深奥道理,且他们此前未曾听闻,若是荀卿的弟子那便是可以解释了。

吕安在这些人灼热的目光中忍不住抱紧弟弟后退了一小步,他看看那几人,干咳一声道:“不知几位兄台可否兑现?我弟弟他快要饿了。”

其实并不饿的赵政:“……”

翌日一大早,吕小安刚刚抱着弟弟出来摆摊,就又看到了这几个眼熟的年轻人第一时间围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