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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76)+番外

小胖夏当年还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外公每次都能知道他们有进行过随堂测试啦?完全不知道其实就是自己手爪子暴露的秘密。

书本一般不需要老师印刷,大考试有专门的印刷机,只有随堂测试需要任课老师书写蜡纸去小批量刷印。手上粘着油印当然就是有小考拉——这个秘密外公可不会告诉傻外孙。

其实,油印的原理非常简单——就是利用了蜡的不透墨性。

蜡是一种极其稳定的化学物质,即便是极其活跃热情的氟离子也很难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与蜡产生反应,故而就有人利用这种特性,用蜡包裹住玻璃,然后将其过腐,造出来的就是毛玻璃和花纹玻璃。

而蜡印的原理其实和蜡染类似。

用蜡覆盖在纸张上,用竹刀在蜡纸上划出需要的图形或字,这部分的蜡将被全数剔除,然后在过墨的时候,油墨便会从这一部分空隙向下顺着蜡纸的纤维渗透下去,印上下头的白纸。

一般来说一张蜡纸可以印刷四十到五十次不止,而后来在油印机器能够控制力道,提高耗材使用寿命的情况下,一个模板甚至可以印上千份。

之前在择官员的时候中山国鼓捣过雕版印刷,但是那个的确太费时费力,雕版被制作出来后虽然可以长期保存,但是夏安然觉得那实用性太低,成本又太高。

将制作方法当做礼品送给他家大业大的老爹之后,他就开始专心捣鼓油印来了。

现在这些商人们手上拿着的报名表和承诺书就是油印的产物,夏安然用自身经历再一次向大家展示了古代劳动人民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有怎样彪悍的发明创造能力。

等搞明白小殿下的意思后,这些匠人们发挥出了超乎想象的动手能力,光光油墨就实验了上百种。

说不定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高达……啊不是,偃甲呢!

嘿,嘿嘿嘿。

小国王的幻想很快便被红着眼圈带着一遛鸭子啪嗒啪嗒跑进来的弟弟打断了:“阿兄!”

刘彘苦着脸对他哥哥说:“织布真的太难啦!!除了自己织布之外,还能不能有别的办法给小鸭子穿尿布呀!”

他哥哥闻言露出了微笑,想要“不劳而获”又不违法,当然就只有购买这一种方式。

刘彘拿着兄长给他的铜钱,有模有样地跑到当地的一家售卖布料的铺子里面采购。然而令他困惑的是,他习惯性想要去拿的绸缎价格非常昂贵,掌柜注意到他的金钱数量后便指给了他看放在角落里面的粗麻布。

刘彘蹙眉,他对于这种布料很是不满,小鸭子是他的朋友,给朋友就该给最好的,这个布还不如他自己织的那种呢。

他想要买好的布料,但是掌柜的表示钱不够。

王美人一向节俭朴素,对待四个孩子这方面的教育也十分严格,自然也不会去给孩子一种“想要什么妈妈都买得起”的错误印象。

故而虽然刘彘知道自己应该有钱,但对于自己多有钱没什么概念,而且他也做不出直接挂出身份来讨要这种事。

刘彘觉得哥哥就等在外面,如果自己再去要钱好像有一些丢脸,毕竟刚刚哥哥是想要来陪的,是他说自己可以解决,哥哥才没有下马车。

小男子汉,可不就面子比天大吗,他已经是大孩子了,必须要自己想办法。

片刻后,就在夏安然有些担心弟弟怎么还没出来,打算下车去看的时候,就看到被剥去了外衣的刘小猪踉跄着扛着一卷布跑了出来。

夏安然惊呆了。

没错,不是一尺布,是一卷布。

弟弟是怎么和人家说的哟!怎么买这么多?

刘小猪对这卷布特别的爱惜,都不要别人扛,而是自己嘿咻嘿咻地一点点挪上了马车。

然后皱着眉以为弟弟遇上奸商的夏安然才从弟弟口中得知始末。

刘彘好说歹说,商家无论怎么说也不愿意用这个价格卖给他,以往对父王、祖母无往不利的撒娇大法也没了用处。于是在商家想要哄着这位小公子离开的时候,刘彘一屁股坐了下来。

商家从这位的衣着打扮上自然能够看得出这定然是一位王孙公子,也不敢得罪,又见小孩虽是耍赖,但并不胡闹,反而努力和他讲道理,于是便和他说了些行商道理。

尤其是在小公子表示不明白明明是布,为什么却有不一样价格的时候,他带着小孩走了一圈,告诉了小朋友这些布匹背后的故事。

麻布取自麻草,采收后手搓机纺成线,再人工织成。绸布取自桑蚕,需要先种桑树,养小蚕,待到其结茧水煮,缫丝,且蚕丝纤细,通常需要八九个蚕丝线才可缕一根丝线,再将这丝线进行编织。

原材料不同,工艺更是不同。

绣花是女工们一针一线刺上去的,使用的线亦是要染色,耗费的时间自然又和没有花纹的纯布料不同。

小公子觉得好看的那是暗纹,在织布时候需要女工一点一点往里头捻线,一匹布需要一个女工日夜不停地捻上一两个月,稍有差错便要作废。

如此耗力不同,价格又如何相同呢?

小豆丁嘬嘬嘬吸着店铺掌柜塞给他的一粒糖,歪头想了半天,指指那些昂贵的布料,“这些不好,”又指指便宜的,“这个好。”

说到原因,他嘟着嘴说:“我阿父说,我们不能太奢侈,大汉还有好多人吃不饱饭呢。”说罢,他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特别忧国忧民:“我还是买那便宜的布料吧。”

“后来呢?”夏安然看了眼被小弟背回来的缎子,将它往里头推了推,然后取来了车厢内放着的帕子给弟弟擦汗。

被哥哥擦得左摇右晃的刘彘鼓着包子脸说:“掌柜说,衣服卖得贵,也意味着它背后养活了更多的工人。”

“我买便宜的麻布只能养活种麻人和织布的娘子,但是买这个布……”小爪子拍了拍让他背得气喘吁吁的布料,刘彘骄傲地举起手,一个个掰下来数给夏安然听,“我就可以养活绣娘、织布人、养蚕人、种桑人、还有,还有……”

“还有彘儿不记得啦!反正好多好多人。”

但是,刘小彘是一个充满自我怀疑精神和质疑精神的小豆丁,他绞着眉头抿着嘴巴,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明白哪儿有问题,自己,自己是不是被骗啦?

面对弟弟的问询,夏安然笑了一下。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刘彘表示自己可以擦汗之后,取来剪子开始对弟弟买来的布料进行裁剪。?

刘彘现在的衣服和皇子时期是不一样的,自抵达中山国以后他的服饰均都换做了藩王规制。当然有介于汉代没有那么明显的服装划分,若不是内行人恐怕无法轻易看出小少年身上的名堂,但布店的掌柜显然是个识货的。

刘彘刚刚说了,衣服是他主动要脱下来要求换的。商人也没看刘彘小就欺负人,换来的布料应该也是这家店内较为昂贵的一种了,估摸着是用来做外袍用的,很厚实,吸水性也很不错的样子。?

但骗未必,哄有没有,还真不算好说。

道理是对的,但是这个商人显然刻意漏了很大的一环,被昂贵的布料养活的可不仅仅是背后付出劳动力的匠人们,甚至可以说,他们享受到这份高昂价格带来的福利远远没有这些商人们来得多。

这些奢侈品养活的是商人。

但是商人们错了吗?当然没有。

在没有国家物价局宏观调控监督,以及为新生事物定价的情况下,商人们自然是只要找到了冤大头,能卖多少就卖多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罢了。

因为制度不完善导致的一切投机取巧的行为,只要没有触犯法律,只能说是不提倡,但不能去责怪。

相反,作为执政者,夏安然还要感谢这些人,法律就是在和这些善于投机、钻空子的人斗智斗勇中渐渐被完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