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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10)

说完这话她准备撤了,下了高脚椅,脚尖一沾地不曾想没站稳,下一秒陆东深长臂一伸将她扶稳。

腰间的手臂结实,有一瞬蒋璃认定自己是醉了,否则不会觉得有一股暖流从腰椎处迅速攀升,然后经过心口窜到了脑子里,呼吸间是酒精的气息,还有,他的气息。

“没事吧。”

他的嗓音就落在耳边,醇厚低沉,蒋璃确认自己是醉了。道了谢,站直后,陆东深的手臂也顺势收了回去。

“走吧,送你下楼。”他也起了身。

“怕我弃你的客人而逃?放心,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距离如此近,蒋璃这才发现这男人真高,自己只及他肩头,怎么着都有气场随时被碾压的感觉。

陆东深笑了,解释了句,“你是我请来的贵客,我得保证你的安全,另外,顺路。”

这一路上蒋璃都在想他口中“顺路”的概念,他一直将她送到房间门口,她忍不住问,“陆先生也住这层?”

“我在3601。”

蒋璃微怔,扭头瞅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号,3501,诧异。

“你在我上面?”她原本的意思是,这还叫顺路?可话一脱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马上解释,“我是说,原来你睡在我上面啊。”

还是不对劲。

陆东深唇边隐含笑意,一直看着她。

看得她想一巴掌拍死自己,最后总算寻到了合适的逻辑,“原来你住我上面。”

陆东深似乎在忍笑,清清嗓子,跟她说,“是,我住你楼上。”

这话说得绅士又得体,可蒋璃怎么都能听出他一副嘲笑她是女流氓的意味来。不说再见,也不想再见,干脆连晚安都懒得说,她转过身用房卡开了门。

“蒋小姐。”

蒋璃推开房门,扭头看他。

“邰国强的情况需要几天能解决?”陆东深问。

蒋璃想了想,“四天。”

“三天。”陆东深嗓音虽轻淡,可语气强硬了不少,“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蒋璃好笑地看着他,“陆先生你要明白一件事,是你在求我办事。”

陆东深看着她,“我是个商人,看重的不但是时间和效率,还有投入和产出比。既然大家敬你一声蒋爷,那三天时间对你来说绰绰有余,否则,我会有所怀疑。”

蒋璃半笑不笑,“怀疑什么?我的能力?又或者你认为我只是个骗子?”

“不。”陆东深不疾不徐,“我会怀疑你,另有所图。”

“别人的看法我从不在乎。”蒋璃冷淡以对。

陆东深道,“你不在乎,但谭耀明在乎。”

蒋璃没料到他会搬出谭耀明来,这就像是掐住了她的死穴,让她纵有一肚子的不悦也只能强行压下。

“今天是第一天。”陆东深似笑非笑。

蒋璃死盯着他了许久,然后开门进了屋,从门缝里狠狠甩了两个字来。

“奸商!”

房门“嘭”地一关,结束她不想承认的败下阵来。

第12章 我始终还是一个人,与孤独为伍

“你来闻一下,好闻吗?”

“好闻!像是沉香,可闻上去要比沉香的气味柔和啊。”

“是白木香,也叫土沉香,剥离树皮的树脂,我将木香里苄基丙酮、白木香呋喃醇分离,只抽取白木香酸、白木香醛和挥发成分的茴香酸等气味,就是你现在闻到的味道。”

“气味分离?左时,你太牛了!”

“利用这种方法,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秘方里的秘密了……”

……

“放我出去!你们放开我!”

“放你出去你又能做什么?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

“你这个疯子!你会遭报应的!”

“会不会遭报应不知道,我只知道从今以后没人再会相信你说的话……”

蒋璃猛地睁眼,大口喘着气,梦境交叠,耳边还回荡着梦里的撕扯、愤怒和歇斯底里,梦中残缺的片段像是一场车祸过后留在脑中的碎片,扎得她脑神经生疼。

她从床上坐起,抱着头。

疼痛难忍,像是长了脚,由头到心口最深处,如扎了把刀,不停地剜肉挑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她再也承受不住,踉踉跄跄下了床,冲出了卧室。

窗外夜深,三十几层的高度,星空很深,月儿很圆。

蒋璃扯过沙发上的挎包,抖着手从里面掏出一个扁平长方形的黑色金属烟盒,顺势也带出了一把刀。

是她刚买的那把芬兰刀。

蒋璃怔怔地看了少许,手缓缓伸向它。

最适合野外生存的刀,削铁如泥,更别提是筋骨了。

手指刚碰到刀柄,倏地止住。蒋璃急促呼吸,盯着近在咫尺的芬兰刀,许久,手转了方向,摸过烟盒。

轻轻一按,金属盖弹开,盒里有十支黑色细长的女士烟。

点了支烟。

烟丝渐渐围身,染了烟中香,似高山青木之气,似苍山雪水之味,又是极淡的清雅,清冷中有一丝温暖。

蒋璃吐了一口烟雾,这香气终究安抚了她的紧张和焦躁不安的情绪。寻了落地窗旁的一角窝下来,一手夹着烟,一手环抱双腿。

月光清冷,落在敞开的金属盒嵌着的合照上,合照里的女子长发飘飘笑靥如花,男子含笑俊逸轩昂不凡,两人相依相偎,眼里唇角都是甜。

左时……

你教会了我怎么面对孤独,可现在,我始终还是一个人,与孤独为伍。

蒋璃将脸埋在膝盖里。

夹烟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手腕上那只青色的眼在烟丝缭绕下似乎也阴郁了不少。

也许左时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之后,她也开始了害怕面对噩梦醒来的深夜。

手机铃乍响。

在这样寂静的午夜,突然有了动静的手机总归不是好事。

唯一的好处是,让蒋璃觉得她不是唯一醒着的人。

接了手机,那头是蒋小天鬼哭狼嚎的动静。

“蒋爷,出事了!”

蒋璃赶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客厅里都是保镖不说,各个慌里慌张,只穿了一条小裤衩的邰国强骑在蒋小天的后背上,形似八爪鱼,嘴里不停喊着,“走开!你给我走开!别缠着我!”

蒋小天背着邰国强,两只手乱划拉,可邰国强的力气不小,胳膊卡住蒋小天的脖子,双腿缠在他腰上,任蒋小天怎么晃都不下来,见蒋璃来了,跟见着千年救星似的哀嚎,“爷,救我!”

景泞也在,显然这一幕弄得她不知所措,看到蒋璃后先是愕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说,“蒋小姐,快来处理一下吧。”

蒋璃也没理会景泞异样的目光,上前后将挎包往沙发上一扔,冲着那几名保镖喊了一嗓子,“分开他们啊。”

是邰国强手底下的保镖,许是怕伤着老板也不敢来硬的,听蒋璃这么一吼,几个大男人这才上前来掰腿的掰腿,撬胳膊的撬胳膊,蒋小天顶着鸡窝头直嚷嚷,“哎,轻点!扯我胳膊干什么?哎呀,脖子!脖子!”

好不容易把邰国强从蒋小天身上拉下来了,却见他还是歇斯底里,冲着空气不停地挥舞手臂,“走开!走开!”

两名保镖死命拉扯着他,但也显得有些吃力。

蒋璃走上前,避开他挥舞的手臂,叫他的名字,“邰国强,看着我!”

邰国强这才缓过神,见是蒋璃,激动地一把将她胳膊箍住,“法师救我!她来了!她就站在那!”说着抽出另只手往门口那一指。

蒋璃只觉得胳膊被抓得生疼,一时间又挣脱不开,见邰国强冲着门口方向又开始大喊大叫,一皱眉,抬起右胳膊朝着他的颈部狠狠抡下来,邰国强闷哼一声,下一秒像是烂泥一样瘫软在地。

保镖们见状不悦,刚想开口,蒋璃没好气道,“把你们主子抬回屋。”揉了揉左胳膊,低咒,“大爷的!”

等邰国强被抬回卧室,蒋小天才缓过来,生怕蒋璃一个怒气撒他身上,马上道,“您布置的一切我都没动啊,是邰国强自己不知道抽什么疯,凌晨刚过就跟诈尸似的,非得说鬼来了,脑袋上头的铃铛连动都没动!爷,他是不是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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