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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197)

她一直都喜欢他身上的清冷味,看似温厚安淡,有了入鼻的这份清冷就总有点禁欲的味道,可越是禁欲就越是诱惑。

她靠在他身上,男人胸膛的坚硬和衣料的滑软形成了反差,倒是令人爱不释手。

陆东深的手指穿过她湿漉漉的发,揉了揉,“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头发吹干了再乱跑。”

她的头发愈发长了,落在他的指肚能缠上好几圈,发质极好,乌黑发亮,摸上去如同摸在绸缎丝滑得很。

平时得空的时候她就喜欢趴在他胸膛上,他抚着她的长发,又或者任由她的长发似藤蔓缠绕他的指尖或轻扫手臂。往往,总会让他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夏昼似猫眯着眼睛,任由他以手代劳,慢慢抖干她的头发。

谁都没说话。

静谧。只有钟表指针游走的声响,还有光影的轮换,他搁置在旁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没一会儿就有了七八通的未接电话。他没接,她也没动,直到头发半干时,她轻声开口,“东深,你相信我吗?”

陆东深放下她一缕发,“当然。”

“无论什么事,你都会相信我?”她再问。

陆东深轻捏她的下巴,微微转过她的脸,“你会欺骗又或者背叛我吗?”

“不会。”夏昼马上道。

他笑了,笑容虽浅,可汇集入眼的是温柔,“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担心我不相信你?”

夏昼的唇翕动,没说出什么来。

“别人说了什么我不信,我只听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暖流入心,驱走了这一路回来的寒凉,更是消散了一整晚的担忧,她紧紧搂住他,想对他说谢谢或跟他说对不起,可最终还是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只是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东深,东深……

亲王府的最后一幕并不愉快。

那个女鬼身上有着跟她不差上下的倔强,甚至夏昼觉得,她其实是有敌意的。

饶尊将她带走前,她盯着陆东深笑得诡异,说,“你真以为她对你毫无保留?”

就这么一句话,回来的路上让夏昼无所适从。陆东深什么都不提,至少在车上风平浪静,处理公事也是一如既往,回到家里他也是只字不提不问,一头扎进书房里。她的心像是始终在高空荡着,没着没落,她担心陆东深会多想、会质疑、会对她不再疼爱如初。

天已快蒙蒙亮。

陆东深也不打算处理公事了,将她抱回床上,刚靠在枕头上,她又像是猫似的黏过来。他乐意她的这般亲近……

等夏昼再睁眼时已是翌日午后。

她这一觉补得很沉,身体虽累,但精神照比昨晚已经好太多了。

餐厅有丰富的饭菜,摸温度倒是有些微凉了,她这一觉睡得果真够长。

等热菜的时候,陆东深回来了,见状后惊讶,“怎么才吃饭?”

“是啊是啊,你吃饱了拍屁股走人,剩下我一个就才吃饭呗。”陆东深闻言笑了,洗了手替她热了菜,等她上桌后,他又换了一身家居服回了餐厅,在她旁边坐下,拿了双筷子给她夹菜。夏昼乐得享受他的星级服务,心安理得地吃着盘中餐,问,“是天际翻天了吗?要你回家躲灾来了。”

陆东深瞧着她,“我发现你心理阴暗,再不济我都是你未婚夫吧,怎么就不盼着我点好?”

“哪有啊,我可盼着你好了,你好我就好啊。”夏昼说,“今天是周末你都往外跑,忙得很,我这不是担心你饿肚子吗。”

“中午一个应酬,拉扯到两三点钟,又跟许队见了一面,现在让我吃我也吃不下。”

夏昼一听这话来了精神,马上问,“跟许对见面了?怎么样?抓住邰业扬了吗?”

“对方吐口没那么快,许队的意思想让你出面指证,我给推了。”陆东深又将手指里里外外擦得干净,然后替她手撕小鸡肉。

“别推啊,我能作证!”夏昼跃跃欲试。陆东深被她的雀跃吵得脑瓜仁疼,示意她稍安勿躁,“如果不是你事先答应了许队,权威专家提供证据资料说明这一道程序我都想给你免了。这里面牵扯了太多的人和事,你能全身而退最好。再说了,就算你出面指证,你判断邰业扬是杀人凶手的理由也太匪夷所思,能不能百分百被采纳还是未知数,论指证的力度,你的确没有昨晚的女鬼大。”

“气味杀人吗?”夏昼盯着陆东深,“你应该很清楚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我能理解,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理解。”陆东深将鸡肉放到她盘子里,“我知道你有足够的专业经验来找出凶手,也成功引得对方再次出手中了计,这就足够了,剩下的交给警方处理就行,他们必然会从昨晚那人的嘴里问出真凶来。”

夏昼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好半天说,“我的鼻子骗不了人,凶手一定是邰业扬。”

七日招魂夜之前,她已经跟陆东深将自己所怀疑的事原原本本倒了个干净,这也是陆东深能为她演这么一场大戏的缘由。

鬼八子,是难得一见的幻草,但商川不是死于幻象。商川极具养生,又因为曾经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较长,所以对一些气味上的东西也是百般注意。他喝的缬草和蜂蜜花制成的代茶饮就是幻草的克星,幻草的功效越强,那代茶饮化解幻草的能力也就越强。这很正常,世间本就是一物降一物,不管是人还是物,气味更是如此,此消彼长。

可是,他避的了鬼八子,却避不开鬼浆。所谓鬼浆,就是鬼八子结出的浆果。这浆果就是鬼八子的果实,鬼八子,八年生一次浆果,就好比八年生一子般珍贵,所以被人命名为鬼八子。人人都以为鬼八子最阴毒危险,可鬼浆的厉害不是鬼八子能比的。鬼浆通体紫粉色,恰似绿豆粒大小,每一株花蕊上结出八个浆果,浆果繁盛时周遭都会散发一种气味,这气味就跟鬼八子遇潮湿散发出的一模一样,可由鬼浆散发出的气味就有麻痹运动神经的作用。所以,鬼浆不是幻草,所以,商川的代茶饮防不了它,非但防不了,鬼浆的气味跟代茶饮中的蜂蜜花可以结合,利用蜂蜜花的香甜气息更加强烈地粘附于人的呼吸里,让人不设防,所以会不知不觉间吸食更多。商川这阵子都在喝代茶饮,体内自然残留蜂蜜花的气息,常人闻不到,却能很好地跟鬼浆的气味融合。

鬼浆的气味跟鬼八子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鬼八子只能遇湿散味,但鬼浆的气味不需要任何条件就能挥发。

商川坠台后,夏昼前后去了剧组和戏台。在剧组里,她肯定了商川一直都在喝代茶饮,并且见面当晚他也泡了代茶饮,那气味就留在他身上。而她,恰恰在戏台上闻到了鬼浆的气味,很清浅,却还是让她寻到了落在戏台缝隙里的鬼浆沫。

一点点细末不足以影响人的运动神经,但她相信,大部分的鬼浆是用在商川身上了。气味作用于人体,除了特别刺激性的会在气管或脏器中找到证据,如遇极淡或近乎无味的那就是死无对证。鬼浆的气味就是属于后者,不致命,但能控人于无形之中,方便凶手行动。所以,哪怕是遇上堪称“尸译者”的陆北辰也会犯难,人人都道他长了双鹰眼,仅凭着零星线索就能查明真相,可论嗅觉,他可未必是强中手。

这也是他也认定商川是死于意外的原因。

也许,商川坠台是意外,可在坠台之前他一定是受了鬼浆气味的控制。

商川的尸体进了尸检所,败在冷冻,可成也在冷冻。温度骤然降低,不但防止了尸体的腐化速度,同时也封冻了鬼浆的气味,这就让她在寻找气味时遇了困难。可好处就是,一旦封冻,鬼浆的气味就跑不出散不掉,一直残留在尸体之中。

当她从尸检所出来的时候,强压着失去亲人的锥心之痛,她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鬼浆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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