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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2)

是人都会做梦,做梦有什么好奇怪的。

蒋璃在躺椅上翻了个身,没理会蒋小天像是终于抓住了她的小辫子似的惊喜神情。

蒋小天见她扭脸又阖眼,急了,跟着绕过去,陪着小心,“爷,您可别睡了。”

“蒋小天,别以为你凑巧跟我一个姓我就不舍得揍你。”蒋璃没睁眼,不紧不慢地来了句,声音慵懒得好听。

蒋小天一听这话马上把自己撇干净,“我哪有这胆打扰您啊,是谭爷,他请您过去一趟。”

蒋璃睁眼,盯着蒋小天。

人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蒋爷长了双漂亮的眼,作为小跟班的他自然也喜欢这双眼睛,但如果被她这么瞧着,半笑不笑的,会让他除了有点不好意思外还有点紧张。

“谭爷说有重大的事儿要跟您商量呢。”他陪着笑。

蒋璃利落起了身,左胳膊伸至胸前,右胳膊交叉到腋下,手腕微微用力抻展了下筋骨,然后又换了一面,左腕翻转时,可见腕口处蜿蜒了一枚青墨色狭长眼睛纹身,衬得肤色更白,纹身更妖异。

“先说说什么情况。”她不疾不徐地问了嘴,深吸一口气,满是白兰香。

沧陵古城到了10月底的时候天气会格外好,白兰花满城飘香,因为在这里,几乎每家每户的庭院里都会栽上一棵白兰树。

她所在的是处不大的纳西庭院,四方庭院围上四方的天。

院后有一处木质房,房门上雕着不知名的花,窗上写有奇怪的文字,像是符咒。

长四米的围栏,有茶几木椅,所以一旦赶上雨天就可以倚栏而坐,品茶听雨。

前院是店铺,透过玻璃可见店内或悬挂或摆放着各色非洲鼓,以整木制成的传统非洲鼓为多,也有零星玻璃或其他材质的现代非洲鼓。

靠近店门口摆放一只13寸羊皮纯手工雕纹的非洲鼓,上面镌着跟后院窗上一样的七彩咒符,非卖品,是这家店的镇店之宝。

店铺的窗子落地几净,所以瞧得见对面街的那家饮品店,牌匾写有“神仙饮”三个字。

牌匾旁悬有青铜风铃,风铃上也有熟悉的咒符。

虽是午后,但店铺门前依旧排了长队,那是一家一年到头都人满为患的店,买饮品的除了当地人外还有千里迢迢赶到古城的外地人。

不知从哪跑来的半拉大小土狗趴在躺椅旁晒太阳,见蒋璃起来了,它也起了身抖了抖尾巴跑出去玩了。

古城里的猫就聪明些,爬到土木结构的或店铺或客栈屋顶假寐,耳朵会因偶尔的声响拨动两下。

蒋璃最喜欢这个时节,少了国庆节走马观花的游客,古城内留下来的除了居民、商铺的主人就是留居在这享受阳光躲避繁世的资深背包客。

“来了个大人物,好像就是那个闹鬼的酒店的总头头,总之阵仗挺大的,保镖啊车子啊一长排,还有来了不少记者,把谭爷的林客楼围得可严实了。”蒋小天充当小号角,把看见的能听到的全都一五一十相告。

蒋璃抻筋的动作停了停,半晌后“哦”了句,也不见着急。

倒是蒋小天憋着一肚子的着急上火,他可是瞧见了林客楼里波涛暗涌的情势,正打算硬着头皮开口催促,就见有人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蒋爷、蒋爷——”

是隔壁客栈老板孟阿谷的老婆,大家都叫她阿谷嫂,平日里是个稳当的人,此时此刻一脸惊慌,见着蒋璃后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救救我家桑尼,我家桑尼他、他中邪了!”

桑尼是孟阿谷的儿子,孟阿谷早年奔波结婚晚,结婚后两人又费了很大力气才要上的孩子,所以对待桑尼那是放在手里怕摔着搁在嘴里怕化了。

不过这孩子倒也不娇惯,刚上初中,学校成绩不错,平日休息的时候就在客栈里打下手,嘴巴甜长得又漂亮,周围街坊都挺喜欢他。

蒋璃也喜欢这孩子,一见面总会“小尼子小尼子”地叫。

此时此刻,神仙饮的店门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见蒋璃来了主动让出了一条路,众说纷纭。

蒋璃走近这么一瞧,桑尼就坐在青石板铺设的路中间,一手按着头一手拍着地,嘴里不知道嘟囔些什么,身子像是钟摆似的前后晃个不停。

孟阿谷也坐在地上急得团团转,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砸,几番上前搂住桑尼试图让他安稳,不曾想桑尼力气不小,一使劲就给孟阿谷推个趔趄。阿谷嫂在旁红了眼眶,直跺脚。

“怎么回事?”蒋璃绕到桑尼面前,单膝跪地查看他的脸色,这么一瞧才发现这孩子眼神涣散得很。

“桑尼嚷嚷着要喝神仙饮的奶茶,谁知道还没等排到他呢就成这样了。”孟阿谷抬胳膊蹭了汗,“就坐在这啊,谁碰他都不行。”

蒋璃稍稍凑近一些。

“蒋——”

阿谷嫂刚开口就被蒋小天给制止了,眼神示意她别出声,而原本嘈杂的周遭也瞬间安静下来,都不敢轻易打扰蒋璃。

蒋璃朝着桑尼伸出手,腕上的那只眼睛在阳光下异常妖异。

第003章 在江湖我们就讲江湖规矩

就在蒋小天暗自捏汗时,蒋璃已经抚上了他的脸。

让众人震惊的是,桑尼竟没反抗,直到蒋璃将他揽入怀中,暗自使劲止住了他前后晃动,下巴抵着他的头顶。

“他喝酒了?”蒋璃问。

“哪能啊蒋爷,他才多大,我们怎么可能给他喝酒?再说了,就算喝醉了也不能这样啊。”孟阿谷马上道。

“说实话!”蒋璃不悦,喝道。

“真没——”

“桑尼他昨晚上……偷喝了冬祭的酒”阿谷嫂打断了孟阿谷的话,面色有些难堪,又急急解释了句,“但就只是一丁点,我训这孩子了,他也知道错了。”

一句话掀起千层浪,周围人全都指指点点了。

“冬祭的酒怎么能偷喝呢?”

“是啊,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做大人的怎么不注意呀?”

“造孽啊,怨不得这孩子成这样了,不信邪不行啊。”

沧陵是有了历史年头的古城,也是多民族汇集的古城,以往各族祖辈们会根据不同时节举行各自的祭祀活动,现如今信息发达、少数民族与汉族通婚,除了个别有特色的拜祭活动外,大家公认的就是冬祭了。

冬祭在沧陵是头等大事。

于立冬之时,各家各户拿出最诚意的酒肉水果入雪山面青湖祭拜天地,祈求来年五谷丰登人丁兴旺。

这是沧陵人的信仰,也是对未来生活的希翼。

孟阿谷一听这话急了,但再行责怪为时已晚,一个劲地拍自己脑袋,怪自己没看住儿子。

蒋璃也没多说什么,顶着众说纷纭回了店里,桑尼又开始晃。

就在众人都在抻头往店里瞅的时候,蒋璃从里面出来了,手里多了样东西。

不大的绣包,白色锦缎制成,黑色丝线勾勒了些认不得的符号,仔细瞅这符号竟是跟非洲鼓和饮品店招牌上的一样。

这样一个物件,古城里的人却不陌生,他们叫它符包,专属蒋璃的符包。

没有是这符包解决不了的事,就正如没有是蒋璃治不了的病一样。但凡认识蒋璃的人都会对她敬怕有加。

敬,是因为蒋璃像是巫医一般的存在,能治愈大家能看到的病,也能解决大家看不到的病;

怕,因为她是当地著名地头蛇谭耀明的人,有人私底下说她和谭耀明是兄妹,也有人暗传她是谭耀明的情人,总之两人是谜一般的关系。

但不论如何吧,蒋璃性格直率随性,曾有人来砸谭耀明的场子,听说蒋璃一个人愣是把几个大男人打趴下过,从此谭耀明的江湖地位立住了。

所以,就是这样一个亦正亦邪、救人于水火又不能轻易得罪的蒋璃,成就了大家口中“蒋爷”的称号。

蒋璃将符包挂在桑尼的脖子上,短短半分钟,就瞧得桑尼停了摇晃,看得众人啧啧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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