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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258)

陆东深顺着她的目光瞅过去,正好瞧见阮琦狠狠瞪了饶尊一眼,饶尊也不甘示弱,回瞪了她一眼后就起身挪了个位置,就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似的。

“倒是不怪。”陆东深道,“但是依照饶尊的性子,能跟个女人这么较劲还真是奇怪。”

夏昼仰起头,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费解呢喃,“肯定发生什么事了。”

葬礼结束后,邰业扬在送完宾客后进了灵堂后面的休息室。邰梓莘早他一步到,坐在门边的位置,正对着她的、靠着窗边而坐的男人,整个人罩在逆光里,面色清冷沉肃,身边还站着个男人,也是面无表情,而邰梓莘面色虽没太多波动,但眼里的无奈显而易见。

另一侧窗子前站着邰业帆,窗子开着,他在抽烟,背对着这两人,看不见他的神情。

邰业扬一进门瞧见这幕,心里多少就明白了。

邰梓莘这时开口,看着对面的男人,“毕竟是邰家自己的事,阮琦不出面吗?”“怎么?我饶尊的身份还没资格跟你们谈?”饶尊左腿似悠闲地叠在右腿上,从烟盒里拎了支烟叼在嘴里,一偏头点了烟,吸了一口后,慢悠悠地吐了烟雾又说,“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别浪费时间。”

话毕,看了一眼身边的高全。

高全将公事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放到桌中间,顺带的,将一只签字笔附上,然后退到了饶尊身后。

饶尊的脸湮在青白色的烟雾里,透过烟雾,他眼里是高高在上的冷淡,“这是我们之前谈好的,签了吧。”

邰梓莘看着文件迟迟没动。

邰业扬站在桌前,双手插在西裤兜里,也始终没拿笔。邰业帆更没反应,还是在自顾自地抽烟,好像眼前发生的事跟他无关似的。

“尊少,做人做事别欺人太甚。”邰梓莘冰冷开口。饶尊笑得清淡,“欺人吗?很抱歉,我饶尊就爱欺人。我心情好了,大家都好,我心情不好,想拉谁下水也不是不可能。长盛现在的股价就跟坐过山车似的,还不惊险刺激吗?成啊,文件你们可以不签,但可别怪我有这闲情雅致再掺和上一脚,到时候,至少长盛在内地市场会很难过。”

邰业扬微微眯眼,“尊少这算威胁?”“我不能威胁吗?”饶尊朝后一靠,弹了下烟灰,“你们父亲活着的时候我会礼让三分,现在要我跟你们客气?连陆东深都要忌惮华力三分,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抗衡?另外,别以为你们隐瞒了邰国强死于亲王府一事算是卖我个人情,我不是陆东深,这件事没找你们算账已经便宜你们了,敢污了我饶尊的地盘,都活腻了是吧?”

说得邰梓莘和邰业扬两个人面色僵冷得很。

那边邰业帆已经抽完了一支烟,掐灭了烟头,然后走上前,二话没说拿过文件,大致扫了一眼,在文件末页提笔就要签名,被邰梓莘一把按住。

饶尊挑眉看着邰梓莘,眼里悄然多了几分沉冷。

邰业帆转头看着邰梓莘,“她要回去的也是属于她的那份,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咱爸的遗愿,有什么好反对的?”

邰梓莘还压着邰业帆的手,目光对上饶尊,“属于她的遗产可以拿走,但,我爸的尸体不行。”饶尊抽了一口烟,朝着邰梓莘的方向吐出烟雾,夹烟的手搭在桌角,慢条斯理地说,“我饶尊落在文件上的字就是板上钉钉,半个条件都不允许更改,今天,你们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第297章 别八卦了

邰业帆这边已经要签字了,闻言这话后目光一冷,“我之所以同意签字,不是怕了你尊少,而是遵守我父亲生前立下的遗嘱。”饶尊刚开始注意力没在邰业帆身上,闻言这话后笑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谁说邰家二公子只会纵情享乐?当初被陆东深设计,欠了谭耀明一笔巨款还敢跟谭耀明公然叫嚣的主儿哪会是软柿子?今天这么一瞧,还真是有几分骨气啊。”

邰业帆没恼,看着饶尊,“生意场上就跟人生际遇没什么区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尊少有必要现在急着落井下石吗?”“就算我现在真有这个心思,日后有利益牵扯的时候,你们华盛该要跟华力合作还是要合作,所以,落井下石?我饶尊没这个工夫。”饶尊夹着烟,烟头一点点燃烧,倒是跟他的态度似的,不紧不慢。“我出面只想告诉你们,别欺负阮琦身后没人,以后,她的事就是我饶尊的事。”

邰业扬的目光落在饶尊脸上,有点冷。

离开灵堂的范畴,是一大片人工草坪,有戴着宽大帽檐帽子的花丁正在剪草,机器经过时轰轰响,空气里弥漫着全都是被碾碎的青草的尸体味。草坪中间有喷泉,正在工作,数米溅高的水流是优美的弧度,水影光落间是一座高达近20米的观音像,站于汉白玉雕刻的莲花座之上俯瞰世人,莲花座上刻了捐赠者、修建者的名字。

顺着草坪下去就是露天停车场,车辆不少,有些已经陆续离开,几乎都是来参加邰国强葬礼的宾客,还有些是始终没走的,所以停车场里也是热闹。夏昼没凑这个热闹,坐在离停车场几米远的台阶上。这一阶阶的青石砖都是上了年头的,已经有了龟裂的痕迹。台阶之上是一株株参天古树,台阶之下可瞧见停车场里的情景,树荫落在台阶,挡了日头,夏昼坐在台阶上甚是悠闲,看着陆东深被那些没走的宾客围了个瓷实。

人生三大应酬场,宴会、同学会、葬礼,陆东深全都占了个全。夏昼是落得洒脱,逍遥自在地坐在那,嘴里还叼着根青草,小领衬衫在室内的时候还系的严实,现在户外些许热了,她把领口的扣子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脖子又长,

光影又衬得她脖颈肌肤白嫩得很。

她坐在这里等阮琦,陆东深原本是打算回到车里抽根烟,岂料刚在停车场现身,就迎上来攀谈者,再然后,人就越围越多。

隔着人群,陆东深朝这边瞧了一眼,夏昼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就十分没良心地坐在斜上方看热闹了。

阮琦下来的时候,见夏昼朝着下面瞧得津津有味,她也瞧了一眼,看清后没说什么,在夏昼身边的台阶上坐下,但她没法同夏昼一样坐得洒脱,毕竟是穿了裙子。

直到夏昼瞅得没意思,才活动了一下脖子,不成想身边坐了人,吓了一跳,拍着胸脯直往下压,“怎么不出动静啊?”

阮琦没理会她的大惊小怪,“做过鬼啊,所以习惯了。”

夏昼好半天喘匀气,问她,“现在什么情况?”

“你也听说了?”阮琦知道她问什么。

夏昼朝着陆东深的方向呶呶嘴,“有他在,很多情况我也就知道了。”阮琦往前伸了伸腿,面色看上去比平日的要白上几个色度,虽然她不说什么,但夏昼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哀默。她开口道,“如果他能跟我妈合葬,我想我妈在天之灵会很安慰。”

“人死如灯灭。”夏昼的话说了半截。

阮琦是聪明人,当然能明白她那那半截掩着没说的意思,“你是觉得我争取不来他的骨灰吧。”

“这不是件容易事。”夏昼轻叹。她是吴重的女儿不假,但除了她之外,吴重还有其他三个儿女呢,就算这遗嘱是吴重当时改的,那邰家也会用病患修改遗嘱时神志不清为由驳回,再说了,这件事如果被外界知道,那邰家的脸面还往哪搁?

阮琦看向远方,目光深远,“饶尊去帮我办了。”

“他?”夏昼多少震惊。

“他说他有办法。”阮琦轻声说,“要我等着就行。”

夏昼收回了一脸的惊诧,瞅着阮琦,眼里是探究和玩味。阮琦收回目光,见她这么瞅着自己,多少不自在,“怎么了?”

“你跟饶尊两个是相爱相杀啊。”夏昼说了句。

阮琦冷哼,“没有相爱,只有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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