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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305)

往事只能回味,可对于他们来说,往事就只是把刀子,割得彼此身心俱疼。

季菲末了压低了嗓音问她,靳严说的都是真的吗?关于左时……她的话只说了半截,剩下的话全都湮在她略有不安的瞳仁里。素叶看懂了她的眼神,当年她、左时和饶尊前往戈壁这件事算不上秘密,但在戈壁滩发生的事鲜少人知,靳严通过抚仙湖底的尸体情况推断出当年的情况,季菲想要确认只能直接问她。

如果靳严说的是真的,那在季菲眼里她何尝不是一个怪物?

可是……

夏昼没回答季菲的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反问,“左时尸体沉入抚仙湖底这件事,你之前不知情?”

季菲盯着她的眼睛说,我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失踪,也想过他是死了,但这个念头每次刚起就会被我掐断,我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死了。

夏昼朝前探身,与她的目光相对,不说话。季菲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皱眉问她,你这种眼神看着我什么意思?

夏昼这才开口,一字一句,你知道一个撒谎的人为了不被人拆穿,都强迫自己这么直盯着对方的眼睛说话。

季菲脸色很沉,我骗你什么了?

夏昼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冷笑着起身,临走时甩了最后一个问题给她,那么你呢?真就那么相信卫薄宗?

季菲怔怔地看着她,直到进了安检,这个回答也没有给出。

靳严作为当天的“刽子手”,出于绅士风度特意跟夏昼道了歉,“夏小姐,作为我的工作我当天只能那么做,我跟你道歉,只是出于男士对女士的伤害和不礼貌。”

夏昼对他的态度不好,但相对于那天差点杀了他的架势,冷言冷语对靳严来说已经算是开恩了。“提供尸体去向的匿名者,难道靳先生不该一并查了吗?”

靳严保持微笑,实际上心里也紧张,他可是见识过夏昼杀气腾腾的时候,就怕她随手将他毁容。

“除非是对陆门和陆门中人造成伤害和即将造成伤害的事件我们会插手,否则调查科不会浪费人力物力。”

见夏昼面色一冷,靳严心里一激灵,又故作镇静地慢悠悠补上句,“当然,如果是牵扯前事有关的事件和人,调查科不会掉以轻心的。”

夏昼看了他稍许,笑得发冷,靳严是吧,我记住你了。

靳严后背的冷汗等过了安检才消。这几日饶尊几乎是两点一线,下了班就回老宅,商宴、应酬能推则推。这么频频地往家跑,最后弄得饶瑾怀都有点不习惯了,生平都是个稳重的人,被饶尊闹腾得直嚷嚷,“你很闲吗?”

饶尊也不顶嘴,就是瞎乐,在外面生龙活虎的男人,在父母面前永远是个孩子。

乔臻就数落饶瑾怀,“你啊,别老了老了还自作多情上了,要不是夏夏在这,他还能想起你这个老头子?”

“想不起来更好,天天在我眼前晃悠,晕得慌。”饶瑾怀是静惯了的人。

乔臻抿唇浅笑,口口声声烦儿子,一星期见不着他回来还想得紧。

饶尊甩了句,“我以后在您跟前爬着走,您老眼珠子别往下瞧就看不见我了。”

气得饶瑾怀把报纸往茶几上一撂,“越说越没家教。”

晚餐夏昼吃得挺好,乔臻亲手煲的汤,她喝了两大碗。饶瑾怀见状很是欣慰,“以后就该这么吃饭,你看你现在,脸都快瘦没了。”

“是伯母做的菜好吃。”夏昼平日里晚餐基本不吃主食,今晚倒是开戒了。乔臻做的饭菜有家里的味道,以前养父母还在的时候她没少来饶家蹭吃蹭喝,之后负责饶瑾怀的身体,她也几乎都是在饶家用餐。在她觉得,这世上除了养母,还有乔臻做出的菜有妈妈的气息。

“喜欢吃你就多吃点。”乔臻用公筷给夏昼夹了油爆虾,“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先填饱肚子。”

饶尊现在每次吃饭都会坐在夏昼的左手边,这样一来他和她一起用筷子就不能打架,所以,眼睁睁地看着乔臻将那块油爆虾越过他夹到了夏昼盘子里。原想着自己也能得一块感受一下母爱,结果饶尊把盘子端了半天也没等到乔臻的筷子,饶瑾怀反倒训他,“不好好吃饭端个盘子干什么?谁吃饭还把盘子端起来?餐桌上一点规矩都没有!”

自打饶尊从商,饶瑾怀就时不时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他的言行举止也挑剔得很,但凡丁点差池,饶瑾怀都认定饶尊在商场上学坏了。

饶尊心里这个委屈啊,但这个委屈早在几年前就习惯了,只要有夏昼在,他就是最不得宠的那一个。

他乜斜了一眼蒋小天,就连这小子都能得到他爸的笑脸,上哪说理去?见他又大敞四开地去盛汤,饶尊喝了一嗓子,“差不多就行了啊,能吃能喝的好意思啊?”

蒋小天缩了一下头。这次是乔臻开口了,温声温气的,“小天是我们的客人,你怎么这么不礼貌呢?吓唬他干什么?来小天,伯母给你盛汤。”

第354章 我怨他

“不劳烦不劳烦,伯母,我自己来。”蒋小天又看向饶尊,一脸委屈状,“我也不是白吃白喝啊,这两天一直帮着伯母干活呢。伯母做的饭菜好吃,我打小爸妈就都不管我了,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呢……”

听了这话,乔臻更是心疼了,把整个砂锅都推他跟前了,“喜欢吃就吃,别搭理饶尊,小天啊,可怜的孩子,打小吃了不少苦吧?”饶尊死盯着蒋小天,装!怎么这么能装?什么叫不管他?不管他能长这么大?不管他能上学读书?骗的了他爸妈能骗过他?当时知道夏昼身边多了个蒋小天的时候,他就把蒋小天查了个底儿朝上了。入夜后,夏昼陪着饶瑾怀和乔臻聊了会天,然后回房。她的作息饶尊都是看在眼里的,每天六点起床,吃些早餐然后去花园散步,午餐后会看书,偶尔能发呆个一小时,

不吃下午茶,晚餐吃得不算多,吃完一小时左右要么去跑步要么在花园里抻筋,都是些不影响伤口的简单运动。

陪他父母聊半小时天,十点整就入睡了。

她从没这么规整过,至少在饶尊认为,随性惯了的夏昼从来都是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向来没什么生物钟。

所以,在她前脚回了房间,后脚饶尊就敲门进来。

夏昼看了一眼时间,那意思很明显的,我该睡了。

饶尊故意视而不见,往单人沙发上一坐,“聊聊。”都这些天了,也该好好说说话了。

夏昼见状作罢,就在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张迷你茶几,再旁边就是落地窗,透过玻璃,可瞧见花园的风景。两人离得近,夏昼是洗漱完去聊天的,现在头发差不多干了,干净清爽的洗发水气味钻进了饶尊的鼻腔。可他就是觉得异常好闻,不单单是洗发水的味,许是还有她的体香。

夏昼双腿蜷起,赤脚踩着沙发,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一手拢了下头发,问他,“聊什么?”

饶尊眼尖看见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有伤,在手背的关节上,擦伤。他皱了皱眉眉,拉过她的手。

虽说处理过了,但他看着还是心疼。

夏昼没容他细看,抽回手,整个人斜靠着沙发一侧。

饶尊的脸色不大好看,“你身上有伤不知道吗?怎么还去打拳了?”饶家有拳室,是饶尊以前住家里的时候自己布置自己打着玩的,现在虽说工作忙不常回来,但拳室一直保持他要求的模样。夏昼进他地盘他是高兴,可现在哪是她任性的时候?

夏昼双臂轻轻环着膝盖,头发散下来,身上又是宽大睡衣,像个孩子似的慵懒干净,她说,“我已经说过了,身上这点伤不算什么。”

她语调不高不低的,听不出情绪来,这样一来饶尊也不敢再刺激她的情绪,嗓音低柔了下来,“就算你真想打拳,那也得戴上拳套啊。你看你现在,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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