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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31)

陆东深看着看着,不经意想起她刚刚的解释,好笑地扬了扬唇。

晚餐很丰盛,源于蒋璃熬制的一锅鲜鱼汤,用她的话说就是,“抚仙湖当季的鱼,捕了之后用一些特制的香料腌渍个七天七夜,然后晾干封存,你在别的地方吃不到,只有我才会做。”

陆东深也着实觉得好吃,这口鲜美入腹,是他在外面的餐厅或陆家私人厨师那吃不到的。

“怪不得你背包那么沉。”

恨不得把家搬来,能不重吗?

“你什么都没带?”蒋璃问。

“简单口粮,再不济可以打些野味充饥。”陆东深直截了当。

“这话说的,要么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么就是太有野外生存经验,让我猜猜你属于哪一种?”蒋璃偏头瞅他。

陆东深也干脆转过脸来看着她。火光下,他的脸颊愈发棱角分明,俊朗得很,蒋璃看着看着心口竟有点慌,以笑掩之,“你是后者,其实你有挺丰富的户外经验,徒手爬树、知道帐篷怎么搭才又避风又结实,这一路上你能自觉避开危险,

还有,你把找水找柴说得十分自然。”

说完这些,她认为他会来一番长篇大论。

岂料,陆东深说,“你说的这些事,是个人都会做。”

一句话噎得蒋璃直瞪眼。

陆东深虽没看她,但也知道她一直在盯着他瞧,有暗光做掩,悄然抿了唇,笑意入眼。

果不其然,蒋璃不达目的不罢休,“你那把瑞士军刀呢?上面可是有用过的划痕,看磨损程度可不像是一把新的。”说着,将自己那把芬兰刀往他身旁一拍,“看清楚了,我这把才是新的。”

陆东深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柴木,淡淡地回答,“杨远经常拿它切菜。”

蒋璃心里暗骂了句:陆东深你大爷的……

最终,陆东深问了句正经的话,“你来祈神山到底要找什么?”

夕阳彻底沉落后,温度就降下来了。蒋璃抱着碗喝了口热汤,吸了吸鼻子,说,“麝香鼠。”

陆东深不解地看着她。

见状,蒋璃笑了,腾出只手重重地拍了他一下肩膀,“对,就是这种不耻下问的眼神,你得让我有点成就感,要不然我会觉得我没那么重要了,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麝香鼠?”

陆东深也任由她这般放肆,风轻云淡,“不就是青根貂吗?我在北美的时候见过那种东西,而且现在也有养殖的麝香鼠,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要来这里找?”一句话说得让蒋璃十分不快,斜眼瞪了他足有半分钟,瞪得陆东深都觉得后背发凉,尤其是她手边还放了把芬兰刀,于是清清嗓子,“我也算不耻下问了吧,你看,我不知道这里的麝香鼠跟养殖的又或者北美那边的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蒋璃没好气,身子一转,背对着他喝汤。

竟有些孩子气,陆东深被逗笑,平时看她都一副拽的不行甚至高冷范的模样,现在瞧着倒十分可爱了,转念一想也是,不过26的年龄,就算跟在谭耀明身边混江湖,也会有小女孩的心思。

他噙着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是真不知道,这种事还得请教蒋爷。”

“别碰我。”蒋璃只觉得他的手掌很大,这种亲昵行为让她有点不适应,头一歪躲开了他的大手,嘟囔了句,“当我是宠物狗啊。”

说完这话,情绪又一转,一双眼染了笑,“不过,从你嘴里叫出蒋爷可真好听啊。”

“别得寸进尺啊。”

蒋璃也知道让这么个大男人叫她蒋爷,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既然叫了一声她也就受用了,将鱼汤一放,摆好姿势。“你呢,刚刚说的没错,麝香鼠一般都生活在北美洲,但不意味着其他地方没有,只是没有人家土生土长的好,更别提是养殖的了。很多人知道麝香鼠都以为是它的皮毛精贵,但实际上,雌麝香鼠分泌的麝香中含有跟天然麝香相同的麝香酮、降麝香酮、烷酮等成分,具有耐缺氧、抗炎、降血压、抗过敏、抗衰老的作用,是天然麝香的最佳代替品,而且很多高级品牌的香水里也含有麝香鼠的麝香,另外,麝香鼠的粪便也可以制成蚊香驱蚊。这种麝香百种好,可唯一的不足就是要等到繁殖期的成年雌麝香鼠才行,一来,邰国强的情况等不了那么久,二来,现在也不到麝香鼠的繁殖期。听说祈神山上就生活着麝香鼠,而这里的麝香鼠不用等到繁殖期就有极大的药用价值,只要抓住一只,我取了麝香液就行。”

“听说那东西不是很容易抓。”陆东深拿起她的碗,又给她添了些热汤,递给她。

蒋璃很自然地接了过来,“当然,有那么容易的话还用我蒋璃亲自出马吗?随便打发个小喽罗就行了。”

三句话不忘夸自己一下,这种本事陆东深也算是领教了。

“漫山遍野地找?”陆东深这次是真不理解了,这么找下去,别说七天,就算给她七个月也未必能找得到吧。

蒋璃冲前一指,“主峰,麝香鼠狡猾,主峰隐蔽适合它们居住。”

“抚仙湖呢?”他又问。

“抚仙湖啊……”蒋璃迟疑了一下,慢吞吞地喝了汤吃了肉,将五根手指头挨个咂吧了一遍,才说,“就是一种小白鱼,相比麝香鼠来说太容易不过了。”借着火光,陆东深看得清楚。她在说麝香鼠的时候神采奕奕,但提及抚仙湖,眼神就明显暗了下来,虽说看似不在意,但他觉得,这其中没那么简单。

第39章 这人是反射弧长吗

山林的时间游走似乎很快,没了城市的霓虹和车水马龙,夜晚就变得特别纯粹。

晚餐过后,陆东深主动承担起收拾炊具和清理餐具的工作,这又让蒋璃大跌眼镜。陆东深这般男人就是众人眼里那个养尊处优的人,他也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十指沾了阳春水总觉得有点不适应。

借着火光,蒋璃盯着他那双正在劳作的大手来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流畅得很,看得她都直心疼,暴殄天物。

她问他,是不是觉得吃了我的东西觉得嘴软了?要真这么觉得的话以后见了她礼让三分就行,或者跟道上的人一样叫上她一声蒋爷,不用非得祸害自己的双手。

陆东深却给了她“正确答案”,“我做这些,仅仅因为你是女人,我是男人。”

蒋璃盘着腿坐在一垛香松木上,头顶上是大片星子,坠着天际,夜色太好,碎星就显得很近,似乎抬手可触。

火光摇曳,她笑得狡邪,“受人恩果千年记,今天你吃我口粮,我也不需要你感恩戴德,就顶了你前后两次救我,咱们扯平了。”

陆东深上前从她腿底下抽出条香松木来,她一晃险些从上面掉下来,他大手一扶,稳住她的身子,笑道,“不做商人可惜了,算盘倒是打得精细。”

蒋璃看着他将那支香松木扔进火堆里,篝火又燃亮了不少,驱散了夜幕下沉凉的寒意,这么看着他,她突然觉得有些异样,心底深处也有种暖洋洋的东西在滋生。

不似平时的高高在上,这样的陆东深让她觉得很有烟火气。

她支起腿,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一副懒洋洋,“在这么个荒郊野岭,口粮可是救命的,这本来就是等价买卖,大不了明天我再让你蹭一顿我的口粮。”

陆东深坐在篝火旁,四两拨千斤,“今天我吃了你的鱼,明天大不了打来还你,但你欠我的就是欠我的,抵不了。”

这个人还真是油盐不进。

蒋璃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从香松木上下来,又从里面翻腾出四支较粗的枝干,一屁股坐在篝火旁,将浸了油的布头拿出来裹住枝干一头,一层一层压住捆紧。

“这一路上凶残着呢,还不定最后谁欠谁的。”

陆东深没说话,靠在旁边,借着火光看她。

被他瞅得有些不自在,蒋璃将两支粗枝绑好后,一扭脸去洗漱回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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