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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310)

夏昼就会掐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很认真地说,少吃点吧,又胖了。

蒋小天要在大城市里的找存在感。

但来北京这些天了,别说三里屯了,他连那个传出更衣室门事件的优衣库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所以,一听夏昼说要来气味实验室,蒋小天都快敲锣打鼓准备过大年了。想着这实验室是陆东深投资的,怎么着也会在繁华地段吧,像是天际集团附近,能瞧见大北京现代文明的缩影,又或者是那种隐匿在繁华都市、恢弘大气的皇家园林式四合院,像什么亲王府格格府的,能够彰显老北京的古都文化。

结果,按照导航真正到了地儿,蒋小天像是被人当空泼了盆冷水,心里瓦凉瓦凉的。

群山脚下一栋孤宅。

好一处恢弘大气、古色古香、花草盛景不亚于皇家林园的建筑,但,没隐匿在繁华都市。

蒋小天熄了火,小声地叫了声爷。

许是夏昼这一路上还真睡着了,蒋小天喊了三声她才听见,睁开眼,迷离地扫了一眼窗外,漫不经心地说,“哦,到了,行了,车就停这吧。”

说完,一开车门下去了。

蒋小天最后一点希望都随着夏昼的下车灰飞烟灭,他原想着也许导航出错了,没想到,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竟然就是被夏昼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实验室?

他哭丧着脸下车,车门一关,“爷,这照比你在沧陵的实验室差远了,离市区那么远!”

夏昼正在敲跟在后面的保镖车的车玻璃,示意他们也下车。听见蒋小天哭哭唧唧的动静后,一皱眉,“又不是让你来住,矫情什么?”

蒋小天不敢再叨叨了,他心知肚明,要是再多废话一句,下一秒他就能被夏昼踹得老远。心里委屈着:爷变了,变得再也不疼爱他了,都怪陆东深,都是他害的!等谭爷的东西全都攥到手,他就反了他,把陆东深的势力逐出沧陵!让他的爷一家独大!然后再发展发展,他的爷把陆东深在北京的产业也吞了……

越想越美,简直觉得自己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夏昼的天使。

不远处是夏昼一声吼,“蒋小天,你再不给我滚进来就晾在外面看车!”

蒋小天从美梦里惊醒,扭头一看,夏昼已经进了院子,站在门边不悦地盯着他,身后是那两名保镖。

麻溜地跑上前。

看吧,他的爷现在就喜欢凶他……

进了院,蒋小天才觉得是别有洞天,里面的面积不小,各类摆设更是乱花他眼,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东瞅西瞧。

夏昼带着两名保镖进来是有目的的,她不知从哪找出来几个大箱子,将要装的东西都吩咐他们装好,还有些东西直接搁在院子正中间。

都逐一安排完后她就什么都不管了,在前屋后院慢慢地踱着步子,这看看那看看。

蒋小天帮着收拾,不经意抬眼瞅见夏昼正站在沙发旁,轻抚着落地灯的灯柱,蒋小天心里微微一动,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种告别。

夏昼在房间里没长待,后来就出去了。

等蒋小天呼哧带喘地抱着最后几个袋子堆在院中央如小山的东西上,夏昼就站在入院的那株古银杏树下,落地一片金黄,未落的挂在枝桠上在阳光下像是金子似的。

他上前抹了把汗,“爷,该装箱的、该放院子里的都完事了。”

夏昼仰头看着头顶的大片金黄,意外地说了句,“最终还是看不见新叶抽绿啊,但也还好,至少看见了黄金铺路。”

蒋小天不明就里的。

“树底下有酒坛,都挖出来吧。”夏昼没伤春悲秋,吩咐了句。

有酒啊?

一听这话蒋小天就可起劲了,能埋在树底下的基本上都是夏昼自己酿的酒,关于这点蒋小天十分了解。甚至都没用保镖帮忙,吭哧吭哧地撅屁股挖,结果,生生挖出10坛子酒,一字排开,旁边一个坑一个坑的,蒋小天累得连开酒封的力气都没了,干脆躺地上,枕着厚厚的银杏叶子直喘气。

夏昼上前将一坛子酒拿在手里,打开。蒋小天看着她,心里多少暖意,他的爷还是心疼他的,都主动给他开酒喝呢。

结果,这酒不是给蒋小天的,夏昼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后走到那堆东西前,酒坛一倒,酒如数洒在东西上了。

蒋小天一骨碌爬起来,盯着倒出来的酒,心若刀割。

夏昼命保镖将剩下酒坛里的酒都这么倒了。

蒋小天心里那个翻江倒海啊,眼睁睁看着一坛坛醇香美酒都这么浪费了。那些东西挺杂的,什么都有,日用品啊,摆件啊,梳妆盒啊等等,好像都是女性用的东西。

做完这些,夏昼就打发保镖出院子回车上了。

她没走,站在那堆东西前。

蒋小天虽心疼酒,但也心疼夏昼,她的情绪看上去是挺稳定,但总觉得她心里挺难过的。

于是上前。

刚要开口安慰,夏昼就问他,有烟吗?

有。

蒋小天赶紧掏出烟盒,从里面倒出支烟来递给夏昼,然后又翻出打火机,想给她点,她没用,接过打火机,烟叼在嘴里,火苗一窜就点了烟。

可她没熄火,手一扬,打火机就在空中划下一道抛物线,落点处就在那堆东西上,紧跟着火舌蔓延。

蒋小天痛心疾首:“我的Zippo……”

夏昼什么都没说,盘腿坐在地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眼前渐渐火海,许久不抽市面上的烟了,呛得很,也苦涩得很。

蒋小天哪敢在她面前叽歪,没辙,也在她身边坐下,陪着。

就这样,直到那堆东西都烧得面目全非,直到夏昼把手里的那根烟抽完,手指一弹,烟头就准确无误地掉进火里。

蒋小天这才期期艾艾,“爷,这、这些东西烧了也太可惜了。”不少物品都挺精致的呢,一把火就没了。

夏昼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火舌摇曳,“我烧的都是夏昼的东西,从今以后再无夏昼。”

“啊?”这番决绝令蒋小天心里一哆嗦。

她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浮尘,说了句,“走吧。”

蒋小天爬起来,问她,“回饶家吗?”心想着如果回饶家的话顺道能经过故宫,要不要提个逛逛故宫的请求?夏昼淡淡地说,“回沧陵。”

第360章 一行送葬人

入夜,泥路崎岖。

这是一条三岔路,没经过专业修凿,只靠着山里的人长年累月用脚踩出来的。前夜下过雨,路就更难走了,一脚踩下去能陷下半脚深的泥窝来。

山区没路灯,只能靠星月照亮,地上无灯,星光就显得纯粹。两旁都是密密丛丛的树,风过,枝叶摇晃,像是有什么人在窃窃私语。

男人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山路的最高点,借着月光往下看。远处是层叠起伏的山峰,黑魆魆的成片,看不见来时的路,也不知道出路在哪里。脚下的路尽头却在三岔口那,也多亏了雨水,映亮了小路,打眼看去就像是一条隐隐发亮的银丝带,到了头那分了岔,一边潜入密不透风的山林,地势较平,听说是能入村,另一边蜿蜒入山,连着绵延千里,不熟悉地形的人就会永远迷失在大山深处。

风起时凉飕飕的。

这一带多雨,很快,天上又开始细雨,毛毛的,落在人身上无声,但渐渐的就能湿了衣裳。

男人赶忙从沾着泥巴和灰尘的背包里掏出雨衣,囫囵个地把自己给套上,又费力地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信号,时间是差十分钟午夜。

电量不足了,提醒格转黄,不敢再用手机,结结实实地揣进衣兜里后再把衣服裹紧,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前行。

快到岔口时,毛毛雨就停了,夜深的空气里都裹着山林野谷的气味,凉得很。小路上大小不一的泥窝,盛着深深浅浅的雨水。

男人摸了一把脸,长期行走在路上,饥寒交迫嘴唇都有点发紫。他看了一眼左手边,又看了看右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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