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致命亲爱的(329)

所以这一肘力量下去极其速度,令马克猝不及防,紧跟着他惊叫一声,再动就剧痛,蒋璃这一下不足致命,却导致肋骨骨折。趁着他呼痛的功夫,他上半身就暴露于她,人体的胸前是最脆弱的,对手之间从不会坦诚相待就是如此,蒋璃一个回身直勾拳,打在了他胸骨上切迹,也就是脖子和身体的接缝处,这里是呼吸道的脆弱之地,她力量拿捏得好,这一拳下去,马克只觉一阵窒息,好半天没喘过来气。

想硬生生把他打晕那是不可能的事,蒋璃只能靠着击打对方的薄弱处取胜,只要力量适当,也不会造成生命危险,她可没有杀生的胆量。

再去直击,那马克也不是弱的,虽说肋骨断裂,却还是凭着一股子力气生生截了她的拳头,紧跟着手臂一绕,拳与拳相贴蓦地一扯——

蒋璃只觉头皮生疼,这才恍悟他是两拳之间夹了她的马尾,一吃劲,她闪身去回击,却正中他下怀,一个用力缠上她的胳膊,紧跟着将她缠抱在地,令她动弹不得。

她心中一骇,完了!试图挣扎,无济于事,越是用力四肢身体就越痛。马克占了上风,陡然腾出空拳想要直击,可就在拳头即将挨着她的脸时,拳风扫了她额前发梢,他瞧见她的眼里竟有了湿润。

胸腔不知怎的就一软,窜上来的念头是:我把她弄疼了……

这么想着,拳劲就松了。

拳劲一松,缠抱着她的力量也就松了。

这就给了蒋璃机会,她一改刚刚的楚楚可怜,蓦地运地而起,马克面色一变,但也来不及了,就见她一手臂死死勾住马克的脖子,一用力,整个人闪到了他的身后。

前后不过一两秒,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也包括马克,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只觉一记重拳击在了他的后颈处,他晃晃悠悠起身,长臂抡过去却也够不到蒋璃了。

台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蒋小天等人都急得一脑门子汗。

杨远和饶尊在那也是坐立不安,死死盯着台上。

暗影处,高大的男子始终未坐,足足四十多分钟里他都双手插兜地伫立在那,脊梁挺拔,他的视线一直锁着台上,不曾移开须臾。

台上的马克踉踉跄跄,似喝醉酒般,蒋璃已稳站离他几步之遥,他试图朝她走近,可没等走上两步,轰然倒地。台下的男子见状,终究暗自松了口气,也松了皱紧的眉心,看着台上笼罩在万丈光芒里的女孩,嘴角微微上扬的笑意里既有无奈又有纵容。

第383章 四目相对

看客们都还鸦雀无声呢,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台上一动不动的马克,怎么着?打死了?

印宿白变了脸色,递了旁人一个眼色,那人迅速从侧边开门上台,蹲身下来,伸手去探马克的鼻息。

地下拳馆很少有裁判在场,怕殃及无辜都会跑到台下,本身打黑拳这种事就没有所谓的犯规,裁判在场也是多余,唯一的作用就是宣布胜负。

那人收回手,朝着挤到前排的印宿白摇摇头,再看向蒋璃时,脸上是惊愕之色。

蒋璃将拳套一一摘下,不疾不徐地说,“他昏厥了,还不宣布胜负吗?”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足够台下前两圈人听到,有倒吸凉气的声响,然后听见的传话给没听见的,很快,全场就知道台上情况了,一时间哗然。

马克,能从五次杀人拳里全身而退的拳手、地下拳馆里令人闻风丧胆的狠辣选手,竟……昏厥了?而且还是倒在这个丫头手里?

印宿白的脸色又难看又难堪的,末了,冲着台上那人点了点头。那人起身走到蒋璃身边,举起她的手臂,喊:胜出!

台下先是一片鸦雀无声,然后是蒋小天一声高呼:蒋爷!

台下就如闷雷炸开,全场都沸腾了,掌声、欢叫声、尖锐的口哨声,还有一声高过一声的“蒋爷”!

那些押错了宝的虽说懊恼,但也忍不住为台上胜者欢呼,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着实令他们大开眼界。

马克这时悠悠转醒,一动,后脖子还生疼,见台下人都在高呼,挣扎着要起身却痛得一激灵,是肋骨断裂的后劲疼,不可思议地盯着蒋璃,眼里尽是懊恼。

对于满场欢呼蒋璃并不以为然,她冲着台下压了压手,那些欢呼的人竟也收了声,都好奇地看着她。

她的目光稳稳落在印宿白脸上,问,“说话算数吗?”

印宿白一张脸扭曲到狰狞,一方面他今晚算是赔惨了,另一方面自己的台柱子都被打倒了,相当于他的脸皮都被人撕下来了,他还能说什么。

他压着气,盯着居高临下的蒋璃,不得不低下头,一字一句,“算数。”

白牙蒋小天等人一蹦高冲上了台,欢呼着将蒋璃高举。

马克忍着疼一拳头打在地上,然后坐在那耷拉着脑袋。蒋璃的目光穿过热闹的人群,看台上几排座椅旁,杨远和饶尊朝着这边鼓掌微笑,他们那边的光线很暗,但被人抛高的过程,光与暗之间也是蹉跌交替,她仍旧看得出杨远和饶尊来。

除此,在他们两人的身旁还有一人。

洇在暗影之中,身形挺拔高大,他没动,沉默地注视着台上发生的一切。就如同一年前的午后,她顺着谭耀明的声音望去,古城青石板路的尽头,那男子逆光而立,高大挺拔,哪怕看不清长相也知帅朗非常,哪怕不知他是谁,心中就悄然开出了一种妖艳的花……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花是曼陀罗,远能诱人近可伤身。

**

倒春寒后,沧陵的气温摇摆不定,翌日,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紧跟着轰隆隆声响,一场春雨就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了。

古城早几日的积雪都清干净了,豆大的雨点砸在上了千年的青石板路上,很快就在坑洼处积了大大小小的水窝,雨点砸下就会溅起剔透水花。

蒋璃从拳馆回到林客楼,本想着心里有记挂的事一定睡不着,不曾想一接触到室内的温暖,前几日的倦怠、担忧和紧张统统化作瞌睡,头往床上一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像是做了好多的梦。

听见了好多声音,有上楼的动静,有开门的动静,似乎是蒋小天,又似乎还有别人。

她觉得自己被惊醒了。

眼瞧着房门开了。

一大团雾气挤了进来,青霭迷离,朦胧中是蒋小天的脸,她张口就骂他不懂规矩,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可声音像黏住了,出不来,她又动弹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清醒着的还是梦魇。

蒋小天之后跟着一人。

竟是陆东深。

他坐在她床边,伸手摸她的脸,她看着他,不知眼前人是梦是真了。

雾气渐浓,裹着雨腥气,雨中还似有冰碴,落在脸上凉得很。她明明是躺在床上的,却像是能动了,她起身,又如同行走浓雾里。

不见了陆东深,有隐隐的铃声,像是从黄铜铃发出的声响,从天边而来,雾里影影绰绰,像是有人,她看不清,只是听见左时的声音:秦川之巅,生而忘死……

她循声而走,前方有一人。

背影挺拔遒劲。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那人停住脚步,缓缓回头。

一张鲜血淋漓的脸。

她看得清楚,陆东深!

蒋璃蓦地睁眼,天际深处轰隆隆的一阵雷声,闷得紧,雨声嘈杂,不小,就像是天被撕开了口子。她的手脚能动了,方才知道原来种种不过梦境。在床上坐了好一会,这才觉出全身上下每条筋骨都疼得要命,人的潜力果真无穷大,在台上的时候她可没觉得什么,这一松劲了就什么感觉都来了。

她想起拳馆里暗影中的男人。

心底微微一沉。

起身去换衣服的时候,一只鸟扑腾着湿漉漉的翅膀落在窗棂旁,啾啾而叫。蒋璃转头看着窗外,不知怎的,心头异样就漾开了。

上一篇:有时甜 下一篇:最作顶流[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