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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36)

见她没事,陆东深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蒋璃一骨碌坐起来,盯着他笑,“不错啊,没急着把我拉起来,怎么你们从商的还要学习急救常识吗?”

陆东深见她笑得发贼,他也笑了,清风淡雨却有故意之嫌,反问,“你是打算在这捉麝香鼠了对吧?”

“当然。”蒋璃两只眼睛发亮,戴着手套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分泌很旺盛的麝香啊,这下可被我赚到了,这种野生麝香太珍贵了!”

陆东深顺势握住她乱晃的手,唇角上扬,“你这么兴奋,原本不该打击你,但有句话不得不说。”

蒋璃一愣,“什么话?”一时间倒忘了抽回手。

陆东深笑容更炽,“别忘了,你的帐篷被狼给毁了。”

没错。

她的帐篷被狼毁了。

关于这个血淋漓的现实,在陆东深十分故意地提醒她之后,她就盘腿坐在地上跟入定了似的思考了十来分钟。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运气好的能找棵靠谱的大树把睡袋悬挂,自己像蝉似的窝在里面竖着睡,但这种地方,哪怕是看似慈和的树木都有危险。

又或者……

蒋璃扭过头一瞧,不远处已然搭好了帐篷。是陆东深的,连帐篷的颜色都跟他素日喜好的颜色一样,黑色的,毫无花色,就通体的黑,像极了他那个人,纯粹的……让人捉摸不透。

瞥见他的身影后,蒋璃马上又转过头来,不知怎的心脏就跳得厉害,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

她蒋璃自持傲骨,还没沦落到接嗟来之食的地步,再不济,狼还给她留了个睡袋。

一门心思用一路收集来的藤蔓编织篓兜。抓麝香鼠倒是难不住她,只要找到了它的老巢,用上这篓兜就能如愿,估计是这一路上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上天体恤,让她很快找到了麝香鼠的老巢,就希望祈神山的麝香鼠也别像是那群狼似的成了精,

再耗上个两三天,她非疯了不可。

正想着,头就被人摸了一下。

蒋璃一扭头,是陆东深,大手还像是摸狗似的摸她的头,俊眉微微一蹙,头一偏。

陆东深居高临下,见状笑了笑,收回了手,跟她说,“别乱走,我一会就回。”

正是阳光最浓。

他逆光而站。

光落在他宽拓的肩膀上,挡住了大半,落下的阴影恰巧就能将她罩住。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眼里的颜色依旧深邃,唇角的笑浅而淡。

像是温润的男子,却有着惯了的强势。

可她怎么就偏偏觉得他的笑容有些惑眼了呢?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陆东深已经转身走了。

干什么去啊?

这话都没来得及问出口。

掂量着手里的篓兜,估计十来个就够了。刚刚她探过一番,洞口有麝香味的也就那么几个,把其中一头洞口用篓兜兜住,也算是天罗地网了吧,就算时运再差总能抓上一只。

邰国强的情况,一只麝香鼠的麝香足够,赌的就是她判断是否正确了。

蒋璃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远方。

叠嶂万里,山峦起伏,近一些是刺眼的光,再远一点就是沉沉暮霭,耳畔是清徐风声,偶尔还有悉悉率率的声响,也许是不知名野兽前来探路的脚步声,也许是能致人性命的虫鸟蛇蚁。

呼吸间倒是清洌的气味。

有树木、有花草,还有陆东深临走时残留在她鼻翼间的气息。

只要别是馥郁的香就好。

在气味学中,恶臭的气味一定是有毒的,但在这原始丛林中、这般无人之境,香气逼人的东西往往致命。

悬在胸腔的那口气轻轻叹出。

山上一日人间百年,说的就是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吧。

想来不过四天光景,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好久。有关天际酒店的事、有关沧陵利益之争等等此类,一时间竟觉得是上辈子的事了。就连原本应该是她的死对头陆东深,她从未想过能有一天跟他出入这无人境,历经生死。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她是如此清楚地知道此男人深不可测很危险,很清楚知道因为谭耀明的关系所以对他避而远之。

可现在倒是觉得,在面对大自然的凶险时,这个陆东深还是极为可靠的,忘了他的步步为营,忘了他被人称作商场战神背后的杀伐决断,难道正如左时所讲,同类气味原则?

手背微微刺痛。

蒋璃低头一瞧,干枯的藤枝轻轻刺破了她的手背,没出血,却有感觉。

顺势将手头的篓兜编完,一抻胳膊,牵了肩头的伤。

背包里寥寥几棵草。

在这一点上就不及天周山了,闭着眼睛随便一抓都是能敷伤口的草药。

倒是没有多痛,只是觉得为了个邰国强在肩胛骨上留道疤太不值当了,可这点草药敷上去也起不了太多作用。

心中哀嚎。

一失足成千古恨。

于是,万般不痛快的心思化作想骂人的冲动,低咒:陆东深,你大爷的……

身后有人咳嗽了两声。

故意之嫌。

蒋璃肩头一僵,扭头。陆东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在准备生火,见她转过头,他不紧不慢地说,“背后不说人的道理不懂吗?”

第45章 说不准是对夫妻

“你走路怎么没声的?”蒋璃也是觉得邪门了,前后两次骂人都被他逮个正着。

陆东深堆起了篝火,香松木燃起的小火苗迅速蹿高,他又往里扔了根香松木,道,“不是我走路没声,是你骂人骂得太投入。”

蒋璃见他嘴角似笑不笑的,真是瞧不上他这般气定神闲,支起腿,胳膊架上去拄着脸,“哎陆奸商,问你件事呗。”

陆东深抬眼扫了她一下。

蒋璃清清嗓子,“你跟你的陈瑜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吗?”

“哪样?”陆东深淡淡问了句。

“就是现在这样啊。”蒋璃上下比量了一下他,“居高临下的,说话的口吻会时不时来点命令的。”

陆东深停了手上动作,看了她少许,然后说,“你过来。”“你看你看,就这副摸样,你家陈瑜能受得了你啊?”蒋璃虽嘴巴这么说,但还是起身上前,一屁股坐他身边,饶有兴致,“陆奸商,说说你和陈瑜的事呗,比如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谈恋爱的?在一起多长时间了?是不是要结婚了?”

陆东深将一只篓往她面前一搁,“做鱼吧。”

蒋璃一愣,然后拎起篓,朝里一看,抬眼惊喜地看着他,“行啊你。”小篓编得不怎么样,充其量就是拿藤条简单捆成了个容器,但篓里的东西可真是让人心悦,四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鱼,随便一条拎出来都有三斤多重,这在她以为没了食物会吃糠咽菜的心思下突然见了荤腥,比中彩票还要高兴。

想她早上就对付了一口面包,那还是狼留给她的最后一点面包,陆东深的背包里果然就跟他说的一样简单,装了些压缩饼干和水,许是还没饿到时候,蒋璃咽不下压缩饼干。

“在哪抓的?”她拎出条鱼来,但鱼身太滑,一个窜劲就从她手里蹦出来了,她一个飞扑在地,压住了企图逃跑的鱼。

“离这一公里外有个深潭,我看鱼质肥美应该能吃,所以钓了几条。”陆东深忍着笑将她拉了起来,在鱼蹦起之前大手一按,抓鱼回篓,“昨天吃了你的鱼,今天就当还了。”

“你钓的鱼?”蒋璃惊诧,想他临走时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也不见渔具,“怎么钓?”

“潭边有些小动物的骸肉,再做个简单的渔具不难。”陆东深说。

蒋璃一听,第一反应是反胃,第二反应是,“骸肉?新鲜的?”

“新鲜的骸肉是最好的鱼饵。”陆东深知她的意思,“骸肉新鲜,说明潭里危险,我钓鱼的时候,潭里的确有几只看上去像是鳄鱼的东西浮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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