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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380)

良久后,陆东深说,“我们现在只能从秦宇所讲的话里找线索,他说他们祖上医术厉害,足不出户就能替人看病。”

蒋璃说,“是,这是秦氏长兄的本事。”

陆东深又道,“秦宇还说,他们祖上从棺材里救过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后来,被救的那个人留下来帮着祖上采药看病。”

蒋璃忽而一怔,“这是指……扁鹊的十弟子虢太子!”相传,扁鹊的弟子中大多都是平民百姓,除了最小的虢太子,有史记载说,虢太子曾患有尸厥。所谓尸厥,用现代医学的临床表现来看就是突然昏倒不省人事,伴有四肢逆冷等,诱因下很多,发病后轻者能在短时间内苏醒,重者就会丧命。总之,那位虢太子就被当成死人给埋了,幸亏被扁鹊救下。后来虢太子拜扁鹊为师,跟着扁鹊行医。扁鹊的十位弟子都各有所长和精通之处,而虢太子主管采药,所以他分辨药材的能力是最强的。“所以问题来了。”陆东深也略知这段记载,继续道,“秦宇说,他们祖上足不出户替人治病,像是说秦氏长兄,又说祖上救了虢太子,那又像是在说扁鹊,寂岭的祖上到底是谁?”饶尊想了一下道,“也许就是统指秦氏呢?不管是秦氏哪位兄弟,他们三人都是医术高手,族人们一代代往下传,不知到了哪朝哪代的又开始与世隔绝,那祖上具体是谁肯定就说法不一了。”

这倒不是另外一种解释,毕竟年头长久,祖上的情况追述起来也不容易,三兄弟又都属秦氏儿女,被不知多少代后人视为一体也有可能。蒋璃思考过后给了全新可能,“又或许,他们的祖上其实是虢太子呢?那个时代战乱,虢太子身边不会没亲信,总之,或亲信或死士后来因虢太子的缘故隐匿山野,他们跟着虢太子一同行医,再后来世世代代那么下去组成村落,取秦姓,也许是因为虢太子拜了扁鹊为师,视为父,也许就是为了躲避战乱或仇家。”“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饶尊道,“秦氏长兄、扁鹊和虢太子其实都是大有关联,村寨里最原始的成员也许就是跟他们三人有关的后人、族人或亲信,古时生产力落后,需要相互协作才能活下去,怎么才能抱团?共建一个祖上最直接,这种血缘式捆绑是黏合凝聚力的最好、最长久的方式。”蒋璃点头,“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秦宇拿出来的方子,忘忧散,应该就是左时后来改良的封痛散的原配方。秦宇说是出自被救那人之手,又说那方子神奇,哪怕换心刮骨还能谈笑风生。我倒又想起出自《列子·汤问》的一段,讲的是扁鹊换心的故事。说有鲁公扈、赵齐婴二人找扁鹊医病,扁鹊给二人喝下药酒后为二人互换心脏,这其中二人无痛无觉。当然,后人将这一典故比喻为以人之长补己之短,但如果那方子真就是能让人无痛无觉生而忘死,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会如典故里的那么夸张。”

饶尊问,“难道不可能是麻沸散吗?”“麻沸散在现在看来就等同于麻醉剂的前身,但忘忧散不是麻醉剂。”蒋璃解释,“麻醉剂是让人全然没感觉,忘忧散如果是封痛散的前身,那它的功效就是能让人在清醒情况下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当然,临床中局部麻醉也能做到这点,但麻醉的位置是没感觉的。依照秦宇所讲,忘忧散在换心刮骨中还能让人谈笑风生,那就说明,真正的配方是只会让人短时间内失去痛觉,只是痛觉不是感觉,而且药效过后会让人很快康复,不会像麻醉剂似的对人体产生影响。”

所以说,忘忧散也许就是典故中提到的药酒。沉默了良久的陆东深开口道,“这么判断也是能说得通,所谓虢太子得到的配方,那肯定是出自扁鹊之手,他是他的弟子,后来拥有这配方也不是不可能。不管是秦氏长兄还是扁鹊、虢太子,他们生活和离世的地点都不在这一带,我们之前分析的是,一代代后人们可能为了躲避战乱或其他什么缘故四处迁移,最后不知在哪朝哪代的来到了寂岭,隐藏至今。所以,我认为‘秦川’二字压根就不是寂岭的古称,恰恰就是他们村寨的名字,换句话说就是,寂岭就是指那道岭子,秦川就是寂岭背后的村寨。只是村寨与世隔绝,外人对村寨不熟悉,久而久之就被直接叫成了山岭的名字。相反,秦宇是来自村寨,他报上自己的出处时自然就报了秦川。”

第446章 狠狠夸赞了一下自己

蒋璃觉得陆东深的说辞十分合理,这里的人只知寂岭,提及寂岭就顺带提到背后村寨,也顺带的叫成了寂岭,实际上,村寨的名字大家都不清楚。

照这么看,那个村寨的名字才叫秦川,也许是后人们为了纪念祖先这么叫的。

蒋璃轻叹了一口气,“所谓的巅,其实指的就是寂岭,村寨于山岭脚下,抬头便可见岭。生而忘死,指的就是忘忧散,而秦川之巅,指的就是寂岭巅下的村落。”

可惜,当时左时的思路是错的,认为秦川是哪个山脉的名字,如此一来,在寻找原配方的路上就越走越远。饶尊的思路跟得也快,“照这么看,秦川半夜下葬并且将死人高悬就大有文章了。秦氏,根据史料记载,应该是今天的河南涿州人,而虢太子出自东虢,所在位置应该是今天郑州荥阳一带,那时候扁鹊虽四处行医,但也基本集中在河南各地和山东等地,这些地方可没有半夜下葬高悬尸体的习俗。”“吃死人一说可以以讹传讹,但殡葬习俗的确令人怀疑。”蒋璃一点点啃咬着手里的花生米,若有所思,“可惜进出的人少,早年还发生了失踪一事,我查了当年的新闻,可没发现失踪人员的报道。”

陆东深轻轻转着酒杯,“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压下了这件事。”

蒋璃一激灵,看向陆东深。

谁能压下这件事?

如果能压下这件事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了解秦川的吧?至少是知道寂岭的,再往下推断……也许,还跟配方有关!

她眼波一抖,冷不丁想到了卫薄宗。

陆东深见状,也多少猜出她的心思来,轻声说,“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蒋璃“啊”了一声。

饶尊没惊讶,但也皱了眉头,“这么快?”

“我今天在街上发现了异常。”陆东深道,“应该不是我的错觉。”

蒋璃只觉后背阵阵恶寒,冷不丁想起他在药铺门前的神情,那就是应该发现情况了。她相信陆东深判断得没错,毕竟大风大浪过来的人,对于这种事照比常人都敏感。

“你觉得……今天跟踪我们的人跟压下失踪案的人有关吗?”她有气无力地问陆东深。

陆东深想了想,“目前还说不准,要么就是一挂的,要么就是……”说到这,他看向饶尊。

饶尊被他瞅得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陆东深,你不会怀疑我吧?我有必要吗?”

“你是没必要。”陆东深风轻云淡的,“但阮琦就说不准了。”

饶尊嘴角微微一僵。

蒋璃拄着下巴瞄着饶尊,“你跟我们说实话,你是不是来找阮琦的?”

饶尊被这话刺激了一下,紧跟着条件反射地惊呼,“我来找她?我是疯了吗我找她?再说了,我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就算她在这,怎么不现身?还至于找个人盯着咱们?”

陆东深和蒋璃谁都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饶尊。

饶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激烈,清清嗓子,“我的意思是说,阮琦盯着我们不合理。”“不合理吗?”陆东深一字一句,“也许你在打听她行踪的同时她也在打听你,否则怎么每次都能避开你的耳目?她来七舍镇要到寂岭,也许找太岁是假,想要进秦川才是真,或许她是知道了些什么,而我们的到来,也或许对她造成了威胁和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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