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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470)

蒋璃追问,“什么预言?跟秦天宝的梦境有关?”“天宝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暂且搁到一边,就先说棺画里的内容。”秦二娘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抿出嘴里的粗茶梗,“照理说你们四个是外人不该说才是,但事到如今 ,我想秦族长你也不在乎了吧?”

这话说得让人一头雾水,秦族长闻言却尴尬了神色,几位族老们虽没说话,但脸色也并不怎么好。秦二娘没理会他们的脸色,开口道,“医巫的棺椁上,前几幅棺画很好理解,就如蒋姑娘一样,医巫像是神女下凡,带领着秦川人走出困境寻找安稳,她是秦川人心目中的神灵,具有让秦川人最崇拜的神力,可是,”她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话锋一转,“棺画里是藏了秘密的,这个秘密就是,被秦川人视为精神领袖的医巫,她根本就是 个普通人。”

秦族长和几位族老闻言这话纷纷一惊,最年长的那位面色不悦,“二娘,你在胡讲什么?”

秦二娘抬眼看向秦族长,秦族长正好跟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一时间难以自处,清清嗓子道,“那个……二娘,你番话可不能对族人们说,会让大家恐慌的。”“是吧?也许吧。”秦二娘言语带笑,这笑里多少有些讽意,又看向蒋璃,“你们几人是看过棺画的,今天就算我不说这话,蒋姑娘,我想你也知道棺椁里衣冠的主人并非是 什么神力之人。“还没等蒋璃回答,最年长的族老拍案而起,”一派胡言!医巫的能力是容你这么个后辈随随便便攀诬的吗?岂有此理!二娘,对医巫的崇敬是族人们一代代传下来的,你想毁掉秦川人的信念?想都别想!最后一副棺画就是掬血令,这是选出巫祝的规矩。二娘,你当初怎么成为的巫祝你最清楚,你没有遵守掬血令,所以你也没资格对着秦川 的规矩说三道四!“话毕拂袖而去。

其他几位族长见状也都起身,冲着秦二娘摇摇头,无奈叹了口气后纷纷离开。

这一局面挺僵,包括秦族长在内脸色也都不好看,但秦二娘不动声色,将族老们用过的杯子一一收好后问,“秦族长不想走吗?”

秦族长叹气,“二娘,别管你是不是通过掬血令选出来的,你就是秦川的巫祝,关于这点毋庸置疑,大家也都是承认的。”

“什么是掬血令?”陆东深直截了当问,现在但凡跟最后一幅棺画有关的内容他都关注,一只流血的女人手,秦二娘和族老就是两种不同说法,今天势必要弄清楚。

秦二娘道,“关于掬血令还是由秦族长亲自说比较好,毕竟,我并不承认那是掬血令。”

“二娘啊,你这脾气啊……”秦族长倍是无奈,想多劝说还是作罢,见陆东深盯着他,目光如隼,心里也多了压力,便一一道来。

相传,医巫在过世之前就命人为自己打好了棺椁,棺椁上下很干净,没任何花纹装饰,唯独一幅棺画在上面,是她亲手刻画的,众人一看,是只女人的手,流着血。

当时先辈们谁都不明白医巫刻那幅棺画的意义,后来,医巫临终前叫来了下一任的巫祝,在她耳边说了一些事。

等医巫过世后,村民觉得单单一幅棺画不能教后人记住医巫的功绩,便又在棺椁上刻了其他几幅记录医巫事迹的棺画。就这样一代代流传下来,历经数百年。谁都不知道最后那只手到底是什么意思,当时的巫祝则表示,那只手是掬血令,是巫祝上选后需要举行的仪式,所谓掬血,就是手捧鲜血,鲜血来源于有罪的人,如果巫 祝上选那年没人犯错,那就退而求其次宰牛羊放血,巫祝手捧一注血登上祭台,上达视听,为民众祈福,告知天地从今以后新的巫祝产生,会继续为民众们祈愿。

蒋璃闻言,后背隐隐冒着寒气,喃喃,“以人血祭祀?”“是。”秦族长叹气,“这是百年前众人都能接受的方式,乃至上任巫祝也是通过了掬血令让大家信服。但是到了二娘这代,她当时上任时坚决反对掬血令,这是族老们不满 意她的地方。”

秦二娘冷笑,“什么掬血令,说难听点不就是拿着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声誉吗?我自诩不是什么大德之人,但也做不到杀人放血!”

这样一个秦二娘倒是令陆东深他们几个大吃一惊。“当年的确有村民触犯族规,他生嫉妒之心夺人妻子杀人丈夫,罪大恶极,这样的人自然就是掬血令的对象,而且就是二娘要上选的那年,但二娘死活不肯夺人性命,坚持 以牛羊之血祭祀上天,在族老们的眼里,这掬血令自然就差了一层意思。“秦族长端了茶杯抿过一口茶,又是重重一声叹。

“夺人妻子杀人丈夫,这种人也的确应该受到惩处!”阮琦皱眉。

秦二娘起身去拿了烧得滚烫的壶水来,又逐一为各位添了茶,冷声道,“罪大恶极的人自然有上天惩罚他,旁人有什么权利夺人性命?”

一句话说得阮琦哑口无言,而后竟觉尴尬,也是,放在外面的世界也一样,犯了罪的人有法律对付,任何人都没权力取代法律行刑。“天惩恶举,那个犯事的村民后来想逃出秦川,大白天的去爬悬崖峭壁,结果一个不留神摔死了,这不就是老天的惩罚?”秦族长由衷道,“像是陆先生和蒋姑娘也是从悬崖 上下来,却相安无事,这说明二人福泽深厚。”

在旁始终听故事的饶尊哼笑一声,“此言差矣,这两位能坠崖不还是拜你所赐?”

秦族长脸色一尬,笑了笑,“尽是误会,过往不提。”

这话可真是四两拨千斤,蒋璃心骂,果然事儿没摊自己头上总是不疼不痒的。“所以二娘,最后一幅棺画的内容其实不是掬血令,对吧?”

秦二娘逸出一声讽意,“那不过是百年前的巫祝想要立威编造出来的说法,事实上,那只流血的手跟秘方有关,就是你们同我要的忘忧散秘方。”

蒋璃一凛,秦天宝则急急开口,“是不是跟蒋姑娘有关?我梦见她的手上也是血,那棺画上的手就是蒋姑娘的,对吗?”蒋璃真想一巴掌拍晕他,就那么一场梦而已,他是有多恨不得她出事啊。秦二娘许是觉得他聒噪,皱着眉头呵他,“平时挺稳重的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你的梦是很奇怪 ,但谁能证明棺画里的手就是蒋姑娘的?再说了,医巫跟蒋姑娘相差数百年,她怎么能预料到蒋姑娘的事?所以,重要的是医巫临终遗言。”

秦天宝被她呛了一下,不吱声了。

秦二娘换了个坐姿,舒服了些,“刚刚我也说过了,那画是预言,是医巫在提醒后辈的巫祝,忘忧散中最重要的原料一旦断了,那寻原料之路将会生死难定。”

陆东深闻言僵了脸色,饶尊也皱了眉,他们的确不相信什么掬血令,但是,秦二娘的解释似乎更接近事实。

这也是秦族长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惊讶,“医巫棺画就单单是指忘忧散?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秦二娘目光稳稳落他脸上,一字一句道,“族长可别忘了,秦川之所以是秦川,就是因为忘忧散的存在。”

第561章 迷之自信

秦川人手里不仅仅只有忘忧散一个秘方,但忘忧散的确是聚集秦川祖辈们的关键。就跟陆东深等人之前分析的差不多,秦二娘提及了忘忧散的由来和祖辈们同神医的关系 ,等等这些,基本无异。“忘忧散是祖辈们的智慧和心血,医巫在世时秘方盛行,尤其是忘忧散,让民众更视她为奇人。”秦二娘徐徐道来,“可秘方的根本在于原料,原料一断,那秘方也就废了。秦川秘方中最难提炼的就是忘忧散,忘忧散中最珍贵的原料就是泫石,所以医巫在世时忧心忡忡,她料到随着一代代的后辈巫祝继承,囤存的泫石早晚会被用光,世间沧海桑田,环境变化,泫石将会无迹可寻。她刻下那幅棺画,是预言实则也是告诫,她在提醒后辈巫祝,一旦泫石枯竭,千万不要舍命去寻找,想要受人敬重,还是要精进 自己的本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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