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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480)

居高临下的眼神、深情的眼神……

等等这些,却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他这种杀气腾腾的眼神。

是那种恨不得亲手将对方撕碎生吞的狠辣,又像是一头被逼进绝境的狼,露出獠牙准备跟对方同归于尽的坚决。

直到见着陆北辰,蒋璃才明白是秦苏出了事。

在西奈山上遇害,死于火灾。

汇合的地点没在贡卆,而是在贵阳,离陆东深最近的城市,是为了方便他第一时间赶到。蒋璃是在殡仪馆见到的陆北辰,他身边还有个姑娘,小腹隆起,虽说是怀孕了,但还是个漂亮胚子,皮肤能掐出水来。蒋璃听陆东深说过陆北辰结婚的事,应该就是他的 妻子顾初了。

可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他们风尘仆仆而来,陆北辰夫妇等候多时了,见他们来了之后,陆北辰就直截了当跟陆东深说明了情况。他是法医,说得专业,落在蒋璃耳朵里就只剩下几个关键词句:

被人拖进山洞、焚烧尸体……

大脑嗡嗡作响,只觉得像是有鲜血在往脑袋上冲,鼻腔里都似乎残留着血腥和尸体焚烧后的气味。

她下意识地去看陆东深。他看上去像在隐忍,两只手紧紧攥着,脸色照比刚刚在路上还要僵白,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这样的陆东深她从未见过,恐慌像是荒草在心头疯了似的生长,哪怕挥刀快 斩,也跟不上狂长的速度。陆东深进了停尸房,陆北辰紧跟其后,蒋璃敏感发觉,其实陆北辰的脸色也很难看,脸色青白,眼底还有乌色。她虽是外行,可也清楚知道一件事,能将尸体拉进停尸房 并且打算火殓,那就意味着已经经过法医的手。现在瞧着陆北辰的脸色,看来在亲手为秦苏做尸检时也是不眠不休的。

毕竟同属陆家儿郎,哪会真的无动于衷?停尸房里的温度极低,充塞着死亡的气味,冲进蒋璃的鼻腔里,引起她一阵阵的不适。她没上前,陆东深一手搭在停尸台,一手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没完全掀开,

只露出面部一角。蒋璃看不到尸体的情况,被陆东深宽阔的背影挡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上身边还站着陆北辰。她之所以没执意往前去,是因为想到陆东深也许真的不想让太多人看见自己母 亲此时此刻的模样。

而且她很难受。

胸腔像是被一股子重力挤压揉捏似的,疼得透不过气来。

她疼,是因为虽然同秦苏接触的次数不多,但打心底她是挺欣赏秦苏的,耳边似乎总回荡着秦苏含笑地唤她:夏姑娘……

她疼,也是因为陆东深,因为秦苏是他的妈妈,是他最在乎的人。

她虽没靠前,但也能看见陆东深的肩头在微颤,这一刻她心疼得受不了。

顾初站在她身边始终没说话,蒋璃想到老辈人常说怀孕的人不能参加红白事,但想来这也是个很有主意的姑娘,否则怎么能执意跟来呢?

停尸房里死寂一般。

陆东深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变,始终僵立在台子旁,看得蒋璃整个人都在瑟瑟发凉,身边的顾初似乎红了眼睛,她转过身去,抬手抹了一把脸。

冷不丁手机铃声响了。

在这样的一个时刻显得格外瘆人。

是陆东深的手机,他接了电话,依旧没出声,手机那边在说话,隐约间,蒋璃听着像是杨远的声音。

通话时间不长,那边说完后没挂断,似乎在等陆东深的态度。

陆东深这时开口了,嗓音沙哑,可一字一句令人不寒而栗,“查!不管对方是谁,血债血偿!”

最后“血债血偿”四个字落进蒋璃的耳朵里,使她心头蓦地一凉,与此同时,她看见陆北辰的脸色似乎僵了一下,而她身边的顾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陆东深将手机收好,又隔了一小会儿,他才将那一角白布重新蒙在尸体上,站直,脊梁僵冷挺直得很。他看了一眼陆北辰,就这一眼,让蒋璃察觉出哪不对劲来。

脑中有一丝线若隐若现的,刚要乍现,就见陆东深转过头来,蒋璃心口一颤,因为就在他转头的瞬间,她觉得他的眼神令人恐怖极了,嗜血、残冷……

但很快,他眼里的神情不见,取而代之是平静,甚至平和,收敛之快让蒋璃一度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他却是对顾初说话。

“弟妹吧?我有话要对北辰说,方便回避一下吗?”

顾初站在那,好半天点点头。

“你大着肚子,我陪你出去。”蒋璃道。

顾初转头看她,轻轻一点头。

等两人出去后,陆东深眼里的平静不再,大手倏然攥拳,紧跟着一拳冲着陆北辰就挥了过去。

这拳打得实在,陆北辰一个踉跄不稳,结结实实地倒在地上。陆东深一拳下去没打算再挥第二拳,整个人也是身心不稳地站在那,一手拄住停尸台,稳了身体,死死盯着陆北辰。陆北辰没说气急败坏,也没说还手,更没有起身的意思。他就坐在那,低垂着头,伸出拇指蹭了一下嘴角,有血。

第572章 是不是陆北深

这一天贵阳的天气并不好。

蒋璃和顾初从停尸房里出来时窗外压了大片铅云,黑压压的,遮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院中有回字形走廊,廊间有长椅,上头被风吹得很干净。蒋璃搀扶着顾初坐下,顾初淡笑说不用那么紧张,她和孩子都不娇气的。蒋璃知道她不是个娇小姐,能做陆北辰妻子的女人,自然会有不少爆料出来,例如她的身世,堂堂建科集团、医药大亨顾泽峰的千金,只可惜风光一时,也连累的顾家两 个女儿背负巨债,但现在看着顾初,蒋璃觉得人生之路有谷底就会有反弹,再苦再难也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她还听说这位顾家姑娘跟陆北辰还是青梅竹马,时间让他们分离又让他们重逢,也是一段令人羡慕的佳话。廊亭上的飞天檐多少折了风力,穿堂风从廊间过,掀了裙角,顾初压了压裙衫一角,同蒋璃说,“北辰知道你们离贵阳最近,所以亲自送秦姨过来,他那个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上他心里也很难受。做尸检是北辰的工作,他一向理智清醒,唯独在给秦姨做尸检的时候花费了很长时间,也一度停歇了好多次。”

蒋璃点头,跟她之前想的一样。

本想跟顾初说一声辛苦你们了,但转念又觉得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有些越俎代庖,她毕竟没嫁进陆门,相比顾初,她还算是个外人。

想了想便道,“秦阿姨遇害突然,但幸亏有你们,我相信陆教授的能力,他一定会给秦阿姨洗雪冤屈。”

顾初靠在栏杆旁,纾缓了心头的滞闷,秦苏的死对她来说何尝不是打击呢?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发生了这种事,大哥一定很难过,只是大哥他……”

蒋璃转头看着她。

顾初欲言又止,很明显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话当讲不当讲,又或者该怎么说的问题。蒋璃见状轻声道,“没关系,你有什么话直说。”

“其实也没什么。”顾初抿了抿唇,“大哥是个做事有计划的人,同时也是个很果敢的人。”

剩下的话就没讲了。其实她是想说,刚刚陆东深那个样子着实骇人。她没机会跟陆东深有深接触,所以并不了解他那个人,可不代表她没听说过外界对陆东深的评价。有时候就连她的丈夫提 到陆东深也会感叹一句:是个极其适合从商的智者。

适合从商必然是有手段,做事狠绝不留余地,而智者必然思虑深远,做出决定的瞬间也必然是捏中对方七寸之时。这是顾初的想法,而今天恰恰就证实了这种想法。当陆东深的目光投过来时,瞬间就让她看到了嗜血的恐惧,她觉得后背骤然爬了凉,心脏狂跳得厉害,这男人,旁人轻 易惹不得的。

顾初这话落下后,沉云间一道闪电,紧跟着就掉了雨点,先小后大,最后砸在头顶廊檐上噼里啪啦响,短短不过半分钟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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