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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捕快(184)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恶人、变态,没人比卢斯和冯铮更清楚。在他们来看,就好像这世上到处都是丑恶之事一般。可没错,如今依旧是太平盛世。至少大多数的老百姓,能够辛苦但是平安的生老病死,走过一生。

那要是不太平呢?

其实对于部分上层人物来说,乱与平是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的,他们自然有那个能力保护住自己的财产,甚至能够借势而起,过得更好。可大多数的老百姓,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切斧劈,流干了血,做成了菜,被咬烂嚼碎,吞下肚去。

即使卢斯现在也是个爵爷加将军,可他真不认为自己算是那少部分能在乱世中弄潮的天之骄子。他不是,他家正气小哥哥也不是。他们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东忙西忙,可是能做点事,赚点钱,过点自己的小日子。

所以卢斯愿意冒险,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冒一下险,总比事情滑向深渊时,再回过头来后悔的好。

“怎么了?”周安和瑞王正在院子里坐着说话外带值夜,就看见卢斯和冯铮披着衣服跑出来了。

“殿下,您可曾听说过罂粟?”

“那不是药材吗?”

卢斯稍稍放心,知道自己又少见多怪了些:“那殿下,您可知道罂粟壳可使人成瘾?成瘾之后,若不能得到满足,就跟太子殿下的状况及其类似。”

“你的意思是,我哥那不是中了巫蛊,那是被人下药了?”

“且从殿下所说的太子的状态看,怕是间歇的还会有人满足太子的药瘾。”

略微意外的,瑞王并没有立刻站起来嚷嚷的要回宫。他坐在那,紧抿着唇角,思索着什么:“若是这东西真能使人成瘾,他们在给我哥用药的时候,我父皇、母后和弟弟也在,那是不是说,他们也会成瘾?”

“是。”

瑞王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回不了宫,就是沈右怕是现在都被困在这山上了,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现在的情况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要是没有挖出这个石室来,那现在就能让瑞王赶紧回宫了。可是,要是没有这个石室,卢斯怕是还得犹豫几天,才能对瑞王说出现在这番话。

四个人一块看向石室,现在那地方还在烧着,不时有戴着大口罩的人,抱着柴禾,扔下去。空气里焦糊的烤肉味,让人一阵阵作呕。

“写信?不行。”卢斯自己就把自己的提议否了,这种大事情,万一泄露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就等吧,再等一天半,若是一点症状都没有,那就应该是没事了。到时候,殿下尽快回宫。”

“好。”

可就像是老天爷跟他们作对一样,转天天亮,有人发烧了。

刚因为瑞王带头剃发,与他们同处三清观,有好吃好喝招待,而安稳下来的百姓,顿时闹腾了起来。所幸,御林军和无常们都很靠得住,看着他们的刀兵,老百姓只是惊恐的哭喊,偶有胆大的小声咒骂,却没人意图逃跑。

“都别乱起哄!昨日里大家都脱得光溜溜的,谁知道他这是疫症,还是着了凉!”卢斯站在个石桌子上头,大声喊,“这世上自己吓唬自己把自己吓死的人也不是没有!放心,不会有事的!”

卢斯喊了小一刻钟,嗓子都喊哑了,总算是平息了事态。

话是这么说,其实卢斯心里也是没底的,他都这样,其他人可想而知。没过半个时辰,就又因为发热而倒下去七八个人。这下子,连御林军和无常们的脸上,也露出了恐惧。

“这还是不是瘟疫?!要是普通的寒症,如何会怎么快?!”

“我要回家!”“不要跟这些得病的在一块!”“救命啊!”“娘!”

卢斯站在不久前站过的桌子上,可刚刚喊哑的嗓子只发出了难听的破音。冯铮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你们回去能有个屁用!若真是疫病,拖着老婆孩子爹娘兄弟一块死吗?!如今守在这里,朝廷给吃给喝,给穿戴给医药,你就是死了,也会给抚恤,更不用有疫病外传的忧心,家里人都不会出事!”

呼喊哭闹的人们渐渐平息了下来,确实,他们真的逃了,那才是要害死家里人。去年的瘟疫众人还都记忆犹新。

“给诸位讲个故事,开阳城里有这么一户人家,老爷子去年疫病的时候倒下了,非得要儿子孙子都回家侍疾,又说就算死了也得都儿孙在旁。”趁着这阵安静,周安也找了个石凳站了上去,“结果儿孙孝顺,都去了侍疾病,进了门就没出来的,一大家子人四世同堂三十多口啊,上到八十多的老爷子老太太,下到怀抱的婴儿,这下可好了,都到下头伺候老爷子全了。”

周安的声音平平郎朗的,可一阵风吹过,就让下头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都想回家,孤也想回家啊,可孤要是回去了,那也一样是要祸害自己的爹娘啊。大家都知道,要是瘟疫而死,埋都不能埋,是要烧了的,到时候,孤也跟你们一块化成灰!”

“……”威胁的,讲道理的,同情拉拢的,这回众人的脑袋才算是从恐慌中复苏。

是啊,回去有啥用?拉着老婆孩子一起走上阎王路吗?

哭泣声响了起来,黑压压的人头矮了一截,因为许多人都或蹲或坐的哭泣着。

四人也看着彼此,真的除了留在这里等死,他们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当天下午,开阳再次送来了大批药物和食物,同时送来了两个大夫,还都是太医院的太医,一个姓王,一个姓袁。虽然两人只是普通的太医,但只是这个名号,就让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两人也戴着口罩手套,进了安置病人的房间,挨着个的给病人诊脉后,两人说是去研究病情,进到旁边腾出来专门拜访药材的房间里去了。

卢斯他们四个在门外边站着,也都用口罩罩住了大半张脸,瑞王的声音从口罩后传出来,闷闷的有些失真:“你们觉得怎么样?”

“被口罩遮着半张脸,但我刚才觉得那袁太医好像是松了口气,还笑了。”卢斯答。

“我刚才也看见他眼睛弯起来了,依稀是个笑模……”周安也道。

“庸医!”“你才是狗屁!”两个太医的声音从药房里传出来,这是……打起来了?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一头雾水。

没过多久,王太医和袁太医就拉拉扯扯的出了药房,王太医看来性子够火爆的,拽着袁太医的衣襟,挥着拳头就打。袁太医看来是没经过这样的事情,不会还手,只能将两只胳膊抬起来,户住自己的头脸。

卢斯和冯铮赶紧上去,将两人分开。王太医兀自不甘心的伸长了手臂,要去捶打王太医,曲起的手肘还击中了卢斯的颧骨;“怎么回事?!都住手!”

王太医不动了,指着袁太医道:“这害人的庸医!分明那些人乃是得了疫症!他却说那些人只是寻常寒症!”

袁太医被打得鼻子有些出血,他摘下了口罩,一边按着自己的鼻子,一边瓮声瓮气的道:“呸!你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东西!分明那些人都是寻常的寒热之症!且只有两人病症稍重,其余人不过心中惊悸过甚,外邪入侵所致而已。一碗柴胡汤,一夜好睡,就能好了大半!”

“王爷!三位大人听听,这不是草菅人命吗!那柴胡汤治的乃是风寒,对疫症并无丝毫缓解,诸位也知道,这疫症致死是有多快,现在可是最最要紧的时间,耽搁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这人怕是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两人嗓门都不小,即便其余人都尽量远着这个安置着病患的院子,这时候还是忍不住越聚越多。

卢斯和冯铮松开了手,四个人都盯着这两个太医。

这两个人,必然有一个是说了谎话。

直到两个太医争论得越发起劲,王太医又拽着王太医的领子要打人,这才被卢斯和冯铮再次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