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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捕快(216)

确实,有金册在手,除了造反不敢明着承认,平王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就像是一个人,不管是碾死一只蚂蚁,还是碾死一窝蚂蚁,他都不会觉得这是不可告人之事。

众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冯铮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水,问“那当时查到了什么?”

“最开始死的那对夫妻,是庞玉县曲家的二公子和二夫人,男子二十三,女子二十二。两人死前都被奸污过。而且这个勒死……还不是一次的。”梅捕头指指自己的脖子,“他们的脖子上都有混乱的指痕,最后应该是被用他们的裤带勒死的,都勒进肉里去了,怕是死了之后还没松手。这些虽然并非是我亲眼所见,是听当时庞玉县的捕头说的,但应该并没有错。”

冯铮抿紧了嘴唇,真实情况跟民间传言果然偏差不小,害了夫妻二人的凶手简直是丧心病狂了:“如此的手段……仇杀?而且,听梅捕头说来,这两位也并非是小户人家出身,怎么三更半夜的夫妻二人跑到山上去了?随从呢?”

“这二位……死得其实也是够憋屈的。当日他们原本说是外出会友,去的是同县的林家,他那好友姓林名冉,可林家就没见着人。当时跟随着两人出去的马夫与婢女,却在几天后都死在了山上的城隍庙里。当年发生的什么事,大概除了那位恶鬼之外,就没人知道了。另外,当日离开时,这二位其实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儿子,可是这孩子到现在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

卢斯一听,问:“这两位还有已经知道的家人、好友在世?”

“曲家人怎么样这却是不清楚了,因为恶鬼那事情传出来后,许多在城隍庙里丢命之人的家人,就跑去曲家哭喊冤屈,还用狗血之类腌臜之物朝曲家的院子、大门上扔,所以曲家二十多年前就搬走了。搬到什么地方去了,也没人知道。”

两人点头,这事情可以理解。

“至于当初曲二公子要去的好友林家,到是还在,毕竟知道他的不多,林家没受到什么波及。现在,在林家主事的也正是当年曲二公子的好友林冉。”

只有最开始的案子听起来有因果关系,那自然就得从当年的相关联系人里找线索,卢斯问:“当年曲二公子夫妇出事,这位林冉有什么表示没有?”

“有,也是跟着忙上忙下了有一阵,后来城隍庙闹鬼,他还意图偷偷上山,让当时还在世的林老爷子抓住,关在了家里。不过后来听说他还是偷跑去了,还碰见了死人,吓得回来病了一个多月。”

一个人的名字重复出现,卢斯想不注意都难:“老爷子,你对这位林冉看来很是关心了一阵。”

梅捕头站起来弓着腰抱拳:“不敢说老,大人慧眼,小人不只是关心,该说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怀疑过这位林冉。”

“哦?”

“因为曾听说,这位林冉与曲二公子不只是好友,早年间,林家还曾经到曲家去提亲,想给两人结契。但显然是没成的,曲二公子没多久就娶妻生子了。而曲二公子就是个平平常常的读书人,也不馋和家里的买卖,除非是跟几个好友相约,否则极少出门,很难和旁人结仇。”

两人听梅捕头分析,也都同意,因为他们俩听到现在,最怀疑的也同样是林冉。不过,梅捕头说的是“怀疑过”,显然他现在不怀疑了。

冯铮问:“老爷子,那您是为什么不再怀疑他的呢?”

这两位是一定要叫他老爷子了,不过,梅捕头也确实越说越放得开;“小人当初一直派人盯着林家,可那时候林冉正好病了,城隍庙里又连着出现了死人。小人问了被叫去给他治病的大夫,大夫说林冉不只是吓的,他黑天里走夜里,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外伤加风邪,这才躺下了。小人也亲自去看了,大夫并没说谎,人已经是烧得糊涂了。”

“这件事也很有可能不是一个人干的,他病了,是否和其他人有什么联系?”

“小人也是无奈,人越死越多,查不出线索来,当时的知府大人打了小人三十大板,小人就躺在炕上起不来了……后来这案子就交给了几个老伙计,但他们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挨板子,却查不出个三六九来。然后,恶鬼就一直作恶到了如今。”

梅捕头一摊手,在座的都明白,他当年哪里是病?分明是知道这案子不好查,干脆放了手——别管他之前言谈间表现得多勤于公事,多认真负责,他也是在平王时期安安生生当了四十多年捕头,退下来养老的人,说他是好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有良心了。

两人又问了些其他的情况,正要告别,梅捕头道:“小人的孙儿……初生牛犊啊,对这案子也是好奇得很……不置可否让那小子跟着诸位大人,做个马前卒。”

卢斯和冯铮都是不太想答应的,做捕快的,确实不油滑那就是要饿死的——正气小哥哥是特例!——可是他们不是捕快,是无常司,无常司太油滑了不行。偏偏梅捕头这样的,那已经是老油子中的老油子了。跟着他言传身教出来的后代,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

但是,如果不答应吧,他们这样的地头蛇,稍微阳奉阴违一下,就要出事。

两人对视一眼,卢斯一笑:“那是自然,我们前往庞玉县,正是需要个本地人帮忙做个向导。”

梅捕头大喜,连连表示,稍后就让他孙儿去驿馆找两人。

过了两日,无常司的大队人马就到了庞玉县。县令带着县丞就在县城大门口迎着,师兄弟两人原想着因为拐子山城隍庙恶鬼的事情,这县城应该是很萧条的,谁知道这县城里还挺热闹。

细细观察之后,两人很确定,这些人真的就是县城里的百姓,而不是不知道从什么的地方请来做面子的。

“这里的人都不怕恶鬼吗?”

县令道:“大人,实不相瞒,早些年庞玉县也曾经萧条过一阵,但正因为山上有鬼……咱们这地方又没有什么特产,所以要留下百姓,只能把税压得低低的。那位也知道咱们这没什么好东西……很少来祸害。”

这位庞玉县的县令,是直逸州少有的几个没下马的官员之一,听他这么说,众人稍稍有些了解——苛政猛于虎看来有时候也是相对的。当地的县令希望能交到足够的赋税,那就得留下百姓,可百姓为什么要靠着闹鬼的地方住呢?那就得是这地方苛捐杂税少。苛捐杂税少,官员的油水就少,平王也知道官员的油水少,所以也就少来找麻烦了。

这可真是讽刺了,因为这样一来,让恶鬼杀掉的人,其实是并没有平王在其它地方祸害死的人多的,老百姓也比其他地方富足,这恶鬼竟然还算是保护了乡里了。

这些题外的废话少说,与县令客气了一番,双方早就明白对方的来意。县令交给了两人一摞厚厚的案卷,又介绍了个四十多的中年捕头给他们,说了一声“有事尽请吩咐”,就回县衙去了。

这位中年捕头姓陈,个子不高,容长脸,背还有些驼,原本想着这人的年纪,应该是没经手过最早的凶案,谁知道刚一问他,他就把这两家的祖宗三代都报出来了。而且,他竟然知道曲家现在在什么地方?!

原来这两家人四代之前的先祖,乃是一起行商的合作伙伴。后来干脆就一块到庞玉县落户了——真不知道他们怎么看上这么一个挨着平王的地界的。不过,两家人也算一直太太平平的,直到曲家二公子夫妻二人惨死。

而且,曲家实际上没搬多远,他们只是去了临县,也就是行睢县,两个县的县城之间,也就两天的路程,而且曲家同时还从曲姓改成了屈姓。

“当年最早经手那案子的捕快都已经不在了,不过,但凡是能有的线索,小人都知道。”陈捕头道。

卢斯和冯铮低着头交谈:“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