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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捕快(283)

刘威叹了一声,掏出手帕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管你们是怎么样,咱家反正是被吓得够呛啊。真成了那样,那一辈子受苦受累积攒的家业,也都成了旁人的了,死了之后,怕是想要囫囵个的入土都成了奢望。下辈子连人都做不成,怕是只能做个猪狗畜生了。”

“刘公公说得是。”

“都记着,日后有谁敢传这等害人的东西,那就是要害咱家的命!咱家好受不了!那他也别想好受!”

下头众人也跟着刘公公一起,咬牙切齿。

可能他们有些人还跟刘威不对付,但这件事上,刘威说得确实没错。这种东西,谁染上了,就等同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掌握着毒品的人了,这些大太监大嬷嬷可能背后也有主子,但主子和这种人不一样,他们是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可都惊醒着些,尤其那几个老烟枪,别谁给你们加了料,还没发觉出来。那可就是把自己坑进去了。”

刘威说完,走了。不过宫里不少是老烟枪的太监和宫女,真还都戒了烟,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这回这些太监和宫女带来的线索,让他们顺连着揪出来了不少小商人,可这些小商人或有跑的,或有几日前就“暴病”而亡的,侥幸抓回来的几个,也都是所知有限——他们都是下线,而他们的上线要么死了,要么跑了。

不过,还是有所得的,有两个人招出来的,竟然是安家。

卢斯和太子一边放出海捕文书,追捕逃亡之人。一边继续在开阳,深挖这些商人,家人、邻居、朋友、伙计。

两个人都恨不得忙成八爪鱼,在这个过程中,安从新招供了。

不过亲自送来口供的高勇在见到卢斯后说:“大人,小人怀疑,安从新招供的这些,真与假都在五五之间。”

卢斯看着安从新的口供,发现他的招供内容很杂,比如什么他四岁的时候尿过床,十二的时候嫌一只猫碍眼把它吊起来剥了皮,他跟干爹其实也上过床,三哥安从业有隐疾等等等等,乱七八糟又无所不包。

“明白你的意思了。继续去办吧。”

“是!”高勇顿时越发兴奋,转身要走却又让卢斯给叫住了。

“等等!安勇,不知你可有意来我无常司做个总旗?”

“愿意!小人自然愿意!”高勇立刻便跪下了,两个头磕下去,这回再走,不但兴奋不已,脸上那笑容更是乐开花了。

“怎么要他?”太子奇怪的问。

“这一位可是个人才,其实臣不只是想让他做个总旗,还想让他做个教头。”

“人才?”

“第一,他对人身体各处构造的掌控,怕是比积年的老仵作还要高明。”

太子一想,点了点头:“没错,否则不可能长时间刑讯,使人疼痛难忍,却又不致死。”

“第二,他察言观色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因为这份口供吗?”这口供太子是跟卢斯分着看的,两人如今是都看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谁都看得出来真话不多吧?”

“不是这份口供,是到现在为止高勇的表现。他不只是个单纯沉迷于刑囚的废物,而是有自己的见地,头脑冷静。他带来的这份口供,则是他自己的一份荐书。”

“荐书?”

“一个人,面对刑囚最困难的是一字不言。因为惨叫、咒骂和哭泣,都是一种对疼痛的发泄和转移。等到胡言乱语,就是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因为他知道,必须得说,可是他不能说出真实的情报,只能用这些无用的东西给自己争取到恢复的时间。”

“林从新现在就是在这个阶段……只要继续推一步,就能从他那里挖到真正有用的线索了?”

“对,可是这个分寸很难把握,高勇过了分,林从新就要没命,可高勇稍微放缓手,却可能就能让林从新缓过劲来。第一次崩溃容易,可第二次崩溃……如今被刑囚的时间也不短了,林从新的身体怕是坚持不住了。”

“明白了,他要是拿到了真实口供才来,那你我虽然也欣喜,可也就罢了。如今中途过来,就是说明了自己的能耐。”太子忍不住一笑,“这人还真是有能耐,看来……这各行都有奇人。”

这各行说的也包括那些个因为烟枪而被邀请来的匠人们,他们很多人大字不识,但那份祖宗传下来的手艺,真是让人叹服不已。

如今,艺人们围绕着烟枪的各个部分,正在分析它到底从哪来的,又在哪做的。

转过天来,案情终于有了突破的进展,但却不是来自卢斯和太子这边,而是冯铮和周安他们那边——有一个涉案的兵部员外郎,在牢里犯了瘾,狂躁疯狂,差点把同囚室的两个官给打死。

又从这个员外郎口中得知,他的逍遥散,是在一次官员聚会上,被几个同年怂恿着吸食的。这就一口气又抓出来七个人,两个礼部的,三个户部的,一个吏部的,一个工部的。七个人都死咬着不认,可是抓进去之后,有一个没两个时辰就犯瘾了。

一个犯瘾的人,还是人吗?还能隐藏住什么吗?

这一位招出来的,是他们的座师——王崧!

“臣王崧,见过陛下。”御书房里,王崧见过礼,微微抬头,见太子坐在一边,另外一边不但有胡大人和邓艾,他们的下首竟然坐着周安。

“爱卿且坐。”

“谢陛下。”王崧面色不变,眼神在胡大人和周安之间转动了两下,按理说,他应该坐在胡大人的下首,周安应该坐在他后边的。可是周安现在坐在那不动……王崧吸一口气,最终没说话,在周安后边坐下了。

“李基年、王淼、于喜元、赵亩……”皇帝连说了起个名字,“他们可是你的学生?”

“臣乃是他们的座师,他们是臣的学生。”

座师和考生之间确实有着师生关系,但终究不是传道受业解惑的恩师,差这一点。

“你和这几位学生私下里可亲近?”

“陛下也知道臣的性子,最喜爱开个诗会、画会之类的,多邀请志同道合的同僚与后进参加,这些学生算是其中来的比较多的。不过,蒙陛下信任,臣做过两任阅卷官,一任主考,这学生……多了一些。”

皇帝的手指在书案上敲击着,他其实已经烦躁得想要直接把王崧拖下去砍了。可是不行,他不是昏君,不能不明不白的就砍了大臣。

“爱卿可知道……逍遥散?”

王崧点了点头:“臣知道。”

“哦?”

“听说也是道士炼丹制出来的,但与五石散不同,乃是取自花木之精华,可让人脱去凡蜕,飘飘欲仙。”

“你可用过?”

“臣没有,臣乃是儒门弟子,不信这丹药之物。”

“但你那些学生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他们说,你这个老实在香炉中点燃逍遥散,让他们不知不觉可就是着了道。”

“啊?”王崧茫然,“臣为何要做这种……什么叫着了道?”

皇帝不说话了,对下首坐着的两位大臣使了个眼色。邓艾老头早就忍不住了,歪头笑着对王崧拱了拱手:“老朽佩服啊,王大人,您这是真能装啊。”

“邓老大人,您这是何意?”王崧皱眉,“即便您年老德高,构陷同僚,也太过分了些。”

“我构陷?您那些学生们说得明明白白,这是人证。从你家的别院里搜出来成箱成箱的逍遥散那是物证,您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的别院?下官家中虽然算不上清贫,但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在开阳哪里置办得起别院,邓大人这是在说笑吧?”

“云庆县伏兔山作阳村的别院,难道不是王大人的?”

安盛躲藏的地方在云庆县,王崧的别院也在云庆县,虽然两个地方不在一个村子里,但这个县也有着诸多疑点,现在卢斯和冯铮都在那地方进一步排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