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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捕快(422)

众人听罢,自然也都跟着焦急,可当时他们都没想到是孩子的娘把孩子扔了,只以为是招了贼什么的。

“……就这样,喊着喊着,纪有水家里就是一阵闹腾,然后,就知道有水媳妇……上吊了……”

冯铮点点头,又看其他人:“诸位应该也是差不多的说法吧?”

其他人点点头,纪有田确实是到的比较早的,其他人要么跟他知道的一样多,要么还没他看到的多呢。况且,农人怕官,更怕事,这些事能早点结束,谁都高兴。除了纪有田,说好的大家轮流说的,结果就只轮到他。

“多谢有田大哥了。”冯铮示意,有无常端着托盘,走过去,上面是串好了的十枚铜钱。

——冯铮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那么大方的,之前的两个老妇是主动来说,这两位是被族长们压着来的,稍微给点就算了。

纪有田眼睛顿时亮了,抓过铜钱,立刻揣进怀里:“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现在却是没有丝毫不乐意了,只笑得见牙不见眼。其他人同样也不见方才仿若劫后余生一般的表情了,反而直愣愣的盯着冯铮,只希望他“履行承诺”轮流问。

“你们夜里被惊起来的时候,是听到婴儿的哭声被惊起来的,还是听到纪三的吼叫声被惊起来的?”果然,冯铮不负众望的再次开口了。

刚才是谁都不想答,现在就是谁都想说了,但这些村民还是挺知道纪律的,让挨在纪有田边上的人抢到了回答的权力:“我是让三叔的喊声惊起来的!”

“你们别着急,仔细想想当日的情景,黑夜里头,吵醒你们的到底是什么声音?毕竟这也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原来这还是个所有人都回答的问题?这下那就不着急了。

除了抢答到的人有些懊恼之外,其他人都低头苦思。冯铮和卢斯这时候状似无意的瞟了一眼庙外头的徐氏,可徐氏低着头,看着孩子,并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是三叔的喊声。”短暂的安静后,有人说话了,“小人印象挺深的,就记得三叔一嗓子‘救命啊——’吓得差点从炕上掉下来,还以为是闹狼了。”

这说话的人年纪不大,鼻子下头刚长了一层小绒毛,他这么一说,其余人都跟着善意的笑了起来。

也因为有他开头,其余人顿时也跟着一阵点头,都说:“让三叔吵起来的。”

“可你们到的时候,孩子在哭?”冯铮又问。

这下,众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卢斯抬抬手,无常端着托盘过去,他们都拿了十枚铜钱,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回答问题:“是,到的时候孩子在哭。”

“不只是到的时候,冲出去的时候,就听见孩子的哭闹声了。”

“对!对!跟三叔的声音比着大嗓门!”

众人这做派,看得冯铮无奈得很,幸亏他一时小气了一些,否则也是一个问题一块碎银,那今天即便是有万贯家财,也得亏死。不过,这些大男人,真是比昨天的老妇人还要贪啊。就是不知道,他准备的通钱串子够不够用啊。

这回不用卢斯帮手了,冯铮自己下命令,又是一托盘送出去。沉甸甸的铜钱在怀里,众人此刻都是心满意足。

“那么,你们到的时候,可见那孩子身上是湿的,还是干的?”

有人立刻说:“湿的,从井里救上来的自然是湿的。”

却也有人慢了一步,说:“干的啊,三叔用自己的衣裳把孩子包起来了,所以孩子身上已经被擦干了,倒是三叔的衣裳还滴着水呢。”

于是两边人自己吵起来了,说干说湿的都有。

可他们吵归吵,有几件事还是可以确定的:孩子是什么都没穿的,孩子是让纪三用衣服包着的,纪三的衣服是湿的,纪三不只是脱了外衣包孩子,把里衣也脱了下来,是光着脊梁的。

他们没人去抱孩子这点并没什么奇怪的,有人是真的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找人上了,顾不上,可大多数的人都是怕。一个孩子,掉进了深井里,纪三自己说他就离开了小解的工夫,如果不是呢?这孩子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那时候还是冬天,井水没结冰却比冰水更冻骨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孩子就没了性命,到时候说是井水冻死的,还是你给抱死的?

即便不怕碰瓷,可想到一个好好的孩子,随时都可能在自己的怀里没了命,那也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去伸手的。

“这是不是说,那晚上,孩子一直都是纪三抱着的?在确定孩子是纪有水家的之前,你们有谁从纪三手里接过孩子来吗?”冯铮打断了这些人的争吵。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这事显然都没啥印象。还是外头的鲁氏族长突然说话了:“禀大人,小人记得,那天夜里,倒是有人给了纪三干衣裳,让他把他自己的湿衣裳给孩子换下来,不过也就是如此了。除了纪三,那天夜里第二个亲手接过去孩子的,就是纪有水了。”

冯铮、卢斯、太子和周安,同一时间看向鲁氏族长。一直以为这位族长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可现在看来,这位族长知道的,可是比他们认为的要多得多。他听见了,看见了,明白了,却闭口不言,只是因为他认为这些事对甜水村有好处。

如今,他也看明白他们这些大人们想要知道什么了,所以他才站出来,开口了,虽然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也是将他们引向了事实。

看一眼鲁氏族长,卢斯他们又将视线转向纪有水。且这时候不知他们,包括那些被叫来问话的村人在内,所有人都看着纪有水。徐氏和李氏这对婆媳出去了,可是纪有水还在庙里呢,就是被阻隔在了众人背后。前面众人发钱没轮上他,他也是默不吭声的。

纪有水被看得人贴着墙,且低头低得都快把头埋进胸口里去了。

“纪有水,你那天接过孩子的时候,孩子身上,是干的,还是湿的?”

“是干的。”被问到头上,纪有水知道躲不过去,突然光棍的站直了身子,“孩子是干的,可是三叔外头的衣裳湿得透透的,里头裹着孩子的他的里衣也是略潮的。”

“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官也大体上清楚了。诸位别忙走,且在外头稍等片刻,等着去了县里的无常回来,那就能真相大白了。”冯铮点点头,示意无常们将所有人都带到外头去。

等他们一离开,无常们就在庙门口站成一排,把庙门堵得死死的。村人本就畏惧他们,不敢靠近,如今这一下,即便是最好奇的人,也只敢远远避开了。

“闵师爷,你也听见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应该是有个底吧?既然如此,是你自己说,还是去给我们添一个名额啊?”卢斯看着闵师爷,笑着问。

这位县衙的师爷,如今比的纪有水好不了多少,同是缩在角落里,缩着肩,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又是让人“记挂”在心里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呢?

“两位将军,学生……学生愚钝,真不知道纪三到底是何人所杀,那孩子身上是干是湿,有和案子有何关系。”

“纪三的死,或许确实和你无关,但是纪三这个人,却并非与你无关。闵师爷,去县衙的无常们就快回来了,到时候你说还是不说就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了。”冯铮道。

“师兄,别跟他废话了。这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真好,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什么大事,骨头都闲了,也让他给我松松筋骨。”卢斯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握握拳头,扭扭手腕,看着闵师爷,咧嘴笑着的同时,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卢斯从刚才就是一路各种暗示过来的,如今闵师爷一看他这样子,脑子就有点发懵混乱,他想撑着,可是卢斯已经过来了。这小庙一共就茶碗大,卢斯那大长腿,两步就到了他跟前。闵师爷想躲,但他一个四体不勤的师爷,哪里能跟卢斯比,那小肩膀当时就让卢斯一巴掌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