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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捕快(94)

卢斯感觉自己该是被冯铮抱着的,他很小心,没碰着伤口,卢斯强迫自己张开酸涩的牙关。

“咽!咽下去!”正气小哥哥又哭了,卢斯根本没感觉自己嘴巴里有东西,但他听话,即使喉咙跟被割裂了一样,他还是一下一下的吞咽着。

第70章

闭上眼的瞬间,卢斯终于明白了:我想错了, 正气小哥哥的忧虑怎么会是为了别人呢?只能是为了我啊。他把手放在我脑门上, 那是怕我发烧啊。小哥哥他爹……就是死于刀创啊。艹这个没有抗生素, 消炎药的时代!不过,正气小哥哥放心吧, 我的意志力已经比抗生素还强大了!应该是……

卢斯病得迷迷糊糊的,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都飘起来了,好像再飘高一点,就能飞了。有时候他又疼得要死,明明眼睛都睁不开, 却能听见自己凄厉的惨叫。

“让我走!!让我走——!”痞子卢疼啊,他就想继续飘去。

然后他就听见有人哭:“别走!别走!卢斯你别走!”

有时候他能稍微睁开那么一点眼皮,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而且大脑也反应不过来那到底是谁。可他就是想着:啊……不能走, 好不容易……不能走……

这一场伤折腾了一个多月, 卢斯才终于活过来了,意识清晰了,温度也降下来了。他看着守在他身边,瘦得都脱像了的正气小哥哥, 很庆幸自己咬住了牙, 没走。

卢斯姐姐红线的婚事自然是被推后了,甚至秦归还红着眼睛来了一回,隐隐约约的表示着要退婚。他可不是嫌弃卢家,两个已经定了亲事的维护夫妻, 私下里你来我往,已经有了情谊,是真的彼此喜欢上了。秦归是觉得,他真的是命硬的人,这不就克到了卢斯吗?

秦归的这种行为,让卢斯气得大骂了一顿,老头和冯铮以“竟敢给病人找气受?!!”为由,给秦归来了一通男子双打!

双打之后,秦归舒坦了,知错了。

卢斯:“……”有病吗?有病吗!还是有病吗?!

时间进入初夏,卢斯的伤口是彻底收敛结痂了。要说的是,他这期间都是带薪休假的,隔三差五的,还有人给他们家送礼——知府、知州、孙家、杨家,甚至其他家族也给送东西。他们家四五年内是不愁吃穿了,红线的嫁妆也又丰厚了一番。

“我看了看黄历,咱们准备的也差不多了,半个月后,姐姐就办了喜事吧。”这天一家人在一块吃饭,因为卢斯的身体原因,现在都是在他房里炕桌上吃饭。

“你可是要把你姐姐背上轿子的啊,你成吗?”柳氏问,还嫌弃的看了卢斯一眼。从她暗暗定下了跟老头的事情,可真是越来越“大气”了。

“成!怎么不成!”

是男人,怎么能说不成呢?

柳氏瞥他一眼,冷哼一声,但终究是顾念着自己这儿子还没好全乎呢,没再跟他斗嘴。

“其实啊……”柳氏不说话了,卢斯却还有话要说,“这两天我已经能走了,我想着,跟铮哥去把事办了。”

“叮里咣啷!”冯铮手上一抖,把他的碗甩了。

卢斯的手盖在了冯铮的手上:“铮哥,我姐不办,那咱俩就用那个好日子,把事情办了吧。等后天咱俩就去州府结个契。顺便把喜帖发出去。”

“你小子,其实这才是真心话吧?”老头的手在腰上一划拉,本来是想要找烟袋敲卢斯脑门的,可是啥都没摸着,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戒了。于是直接上手,敲了一把卢斯的脑门,只力道可是比过去轻多了。

“这有什么真心不真心的?”卢斯撇嘴,“好日子就放在那,我姐不用,那当然我用了。或者师父你要跟我娘用?”

“混小子!看我打不死你!”老头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更要紧的是,柳氏也羞得用袖子遮着脸,不吃饭了。

卢斯无赖劲儿上来了:“打啊,来啊!只要说好了,这日子你们用还是不用!”

“……”其实……都有心想用,代表就是老头一个劲的偷眼看柳氏吗?无奈大家脸皮都没卢斯厚,所以只能让卢斯先把好日子占了。

“栓柱、你、你身体不好。”等到桌子收拾完了,冯铮才出口劝。

卢斯就笑起来了,冯铮坐在炕边上,他就过去坐在他后边,抱着他的肩膀,脸搁在他的后背上。年纪放在那,卢斯的肩膀和胸膛比他宽厚些,就算这些天冯铮熬得瘦了许多,也依然比他宽,这样的冯铮让卢斯抱着、靠着、蹭着,怎么着都舒服。

“知道,所以得委屈你了,咱俩先不同房。但我想跟你把该办的都办了。”卢斯把头略微抬高了一点,鼻子挤压在冯铮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有点汗味,还有浓浓的中药的味道,说实话不好闻,这要是换一个人他绝对是让人哪凉快哪待着去。可这是冯铮的味道,天天伺候他给他熬药,所以这味道又让他喜欢得炸裂了,卢斯又深深吸了一口。

这叫吸正(铮)气!

“卢斯……”

“嗯?”

“有件事,我一直都没跟你说……”

“你要是觉得没必要,不说也成啊。”卢斯心说,我也没跟你说我来自另外一个时空,还是借尸还魂呢。

“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的。”

“怎么了?”冯铮语气越来越不对了,卢斯听着冯铮都有哭音了,顿时心里一疼,从冯铮背上起来,他扶着冯铮,让他躺下,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卢斯心里是害怕的,冯铮捂着脸,不是他听错了,是真的哭了。什么大事,会让坚强的冯铮只是想想就哭成这样?他忍不住胡思乱想,甚至冯铮小时候是不是被那啥啥过,都在脑袋里闪过。

“我……我杀了……我娘……”

六个字,卢斯让它们在脑袋里飞了一会,才明白合起来是什么意思。冯铮已经朝下说了。

“爹快不行的时候,娘已经不对劲了。我从娘身上不但看不到伤心和难过,还曾见她偷偷躲在灶间里笑。后来……那日是大集,娘说给爹买点滋补的东西,挎着篮子出去了。我知道,她篮子沉甸甸的,放的是她所有的首饰,和家里所有的积蓄。而且,家里的粮食,也已经快吃空了。”

卢斯小心的抱着冯铮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又不会被憋着。

“我跟着她,我就想让她……别把东西都拿走。”冯铮哭得都有些打嗝,“我就能当捕快了,只要留下的银子够给爹买口薄棺材,够我和玲玲活上三两个月就好。我只想要十两银子。”

冯铮的爹是个十几二十年的老捕头了,卢斯还在食谷县的时候,也听人说过,他那位丈爹为人很不错,也顾家,应该是存了不老少的银子了。十两银子,相对于他们一家的积蓄来说,并不算多。尤其这里头冯铮和冯玲玲过活那两三个月的银子只是小头,大头是丧事啊。

人生人死,都是人生大事。即便是过去的食谷县,一口薄棺也要五六两银子,死人的穿戴可以用自己的,但棺材里铺盖是要特制的,他们这说是要披金盖银,最破烂的也要一两多银子。另外还有烧纸、贡品,以及招待人的吃食。十两银子……这丧事可一点都别想办得体面。

当时冯铮他爹可还没死呢,冯铮已经选择接收,他爹没救了,也很理解母亲“另谋高就”的行为。他这不是冷血,而是无奈和不得不。想想卢斯这个身体的原主……同样都是家逢大变,两人的表现可真是高下立分。

“我看见娘跟着一个男人……那人是走街的货量,娘总从他那买东西,所以我也认识他。我看他们笑得那么开心的就朝县城外走,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后头跟着。我跟着他们走过那条街,跟着他们出了县城,跟着他们一路走……然后他们才突然发现了我。”

卢斯抬起身子,看冯铮的脸,他终于把遮着脸的双手拿开了,但脸颊上还带着泪痕,两只眼睛已经失了焦距。他这样子卢斯看着好心疼,就跟个迷路了找不着家的孩子一样。卢斯不断的亲吻冯铮的额头,亲吻他的泪痕,他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