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之瓷来运转(96)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没意义了。

傅徵天平静地说:“那我等着看你能证明出什么来。”

傅勉挺直腰杆,几乎是第一次直视傅徵天的眼睛。

他对傅徵天说:“我自己选的路,怎么都会好好走完。”

傅勉转头看着始终没有插话的宁向朗,不知怎地就想起当初四个人高高兴兴布置分厂那个“秘密基地”的日子。那时候大家都还小,对“未来”这么遥远的东西一无所知,脱光鞋子在林子到处跑的事都干过,爬山、烤肉、放灯、雪里玩耍、月下谈天说地、每逢假日结伴旅行……

那样的时光,想起来都觉得快活到不得了。可是那样的好时光已经不是他能拥有的了,他必须要努力一点、更努力一点,才能勉强最上他们已经走得很远的背影。

傅勉上前一步紧紧拥住宁向朗。

即使他再怎么说服自己去贬低宁向朗,真正要分道扬镳时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傅勉搂了好一会儿,才绷起脸对宁向朗说:“这是把刚才你抱我的一下还给你。”

宁向朗:“……你超时了。”

傅勉笑了,这些天以来第一次有了笑意。他瞅着宁向朗说:“你再抱回来?”

宁向朗:“……”

难道决心这东西真有这么神奇,连脸皮都能噌噌噌地瞬间加固?

傅勉当晚就告别西北回了首都。

宁向朗又被傅徵天拉到家里睡觉。

宁向朗知道傅徵天这段时间累得慌,没有拒绝,打了个电话回家之后就跟着傅徵天回傅家。

两个人洗完澡躺上床,傅徵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宁向朗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傅徵天是个外冷内热的人,面上什么都不表露出来,实际上比谁都在意家里人。

傅勉的选择对于傅徵天而言无疑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

即使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宁向朗睁着眼睛盯住天花板,傅勉的话又响在耳边。

“你们身体里却像有着成年人的灵魂似的。”

傅勉向来敏感,敏感到惊人的程度。有时候连宁向朗都怀疑傅徵天跟自己一样,也“重活”了一世!

也只有在现在这种时刻,宁向朗才能否定自己的猜测:躺在自己身边的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也有无法处理的事情,比如没办法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没办法很好地宣泄自己的情绪,只能闷不吭声地找上朋友作陪,以舒缓内心的压抑。

宁向朗沉默许久,伸手搂住傅徵天。这样的轻拥跟给傅勉的拥抱不一样,在被褥下贴近的身躯显得更加亲密,也更加温柔,抚慰傅徵天的意图非常明显。

胸膛贴着胸膛,彼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傅徵天蓦然睁开眼,跟宁向朗四目相对。

宁向朗回视。

傅徵天终于开了口:“我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不想骂傅勉,”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但是我知道那没有用,所以我忍住了。爸说我瞧不上傅勉的时候,我更生气了,从小到大爸都疼他比较多,缠着爸的时间也是他比较多——就这样他还能站在爸面前说他站到了差点害死爸的人那边,这样的白眼狼儿我是真的瞧不上了。”

宁向朗说:“但是刚才听完傅勉的话,你又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对吧?”

傅徵天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宁向朗的说法。

宁向朗说:“换个角度来看,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傅徵天看着宁向朗。

宁向朗说:“温室里的花永远经不得风雨,勉哥想要离开‘温室’,对他来说相当于迈出了成长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步——还有,你跟你堂伯总会对上的,勉哥能成长起来、能尽快在你堂伯那一支占据一席之地,也许能缓和一下你们两支之间的矛盾。退一步来说,就算起不了这个作用,至少你也了解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

宁向朗最后这个“对手”指的是成长起来的傅勉。

宁向朗这番话是把最好的可能性和最糟糕的可能性都剖开在傅徵天眼前。

傅徵天本来就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跟宁向朗这么一聊也就宽心了。

他说:“谢谢。”

宁向朗笑了:“谢什么,睡吧。”

傅徵天“嗯”地一声,手却伸到宁向朗腰侧回抱宁向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