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品驸马爷(250)+番外

谢则安刚见完姚鼎言,从姚鼎言那番话很容易推断出晏宁公主见赵英说的是什么。赵英本就有让他出仕的念头,晏宁公主一开口相求,赵英自然欣然应允,所以今天姚鼎言才会对他放出那样的口风。

谢则安让戴石退下,又静默下来。

原想着夫妻一场,不需考虑太多,没想到晏宁公主虽是嫁给了他,却还是当初那个思虑远多于常人的公主。

明知道赵崇昭对他有那种心思,却不与他商量,只想着一面给赵崇昭娶妻一面让他考个出身远离京城。若不是国舅点破了,恐怕他还一直误以为赵崇昭喜欢秦如柳,傻傻地替赵崇昭“争取”。

等他帮赵崇昭披荆斩棘,扫除所有障碍,没人能再限制赵崇昭……

那会是什么光景?

那时候谁能控制局面?

好一个兄妹情深,连丈夫都可以留给哥哥。

可他虽然怜惜她体弱多病,却不想把整个谢家赔给皇家,更不想自己当那个祸国乱邦的人。

谢则安伸手掐碎了桌上的茶杯。

碎片刺入血肉。

鲜血直涌。

谢大郎吓了一跳。

他皱着眉头帮谢则安包扎。

谢则安说:“不就是科举嘛,让我考我就考。到时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当个小官,赚点小钱,别管京城这些糟心事了。”他抬头望着谢大郎,“大郎你要一起去不?”

谢大郎皱紧眉头看着他。

谢则安说:“别担心,我没事。”他看着手上那被血染红的白布,“只是对京城这地儿挺失望的,到地方去也好。”

谢大郎写:“我去,你到哪儿我就去哪儿。”

谢则安说:“成,到时我们一起到地方玩儿去。”

第105章

谢则安心情不好,姚清泽比他心情更不好。

姚清泽试图拉拢顾骋,结果非常遗憾,顾骋对他嗤之以鼻。姚清泽来到京城之后一直顺风顺水,头一次踢到顾骋这样的铁板,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

这是姚清泽和姚鼎言不同的地方,姚鼎言气量不算好,但却绝对说不上狭隘,只要与新法无关,他不会平白无故地与人交恶。姚清泽不一样,他拉拢不过来的人,往往会被他在心里记上一笔,等着日后清算。

姚清泽是姚鼎言的儿子,姚鼎言哪会看不出他的心性?

姚鼎言皱眉斥道:“顾骋的才气连陛下都认可,本来就有傲视别人的资本,一时半会儿不愿摆明态度也是自然的。”

姚清泽说:“我明白的,阿爹放心,我绝对不会冲动行事。”

姚鼎言见姚清泽虽然满口答应,眉宇却还是有着化不开的郁气,顿时有些叹息。他摆摆手说:“你真想清楚了才好,不用守在我这里了,自己忙去吧。”

等姚清泽离开,姚鼎言拿出信纸抬笔书写:“君诚兄,见信如晤……”

这是姚鼎言一个许多年前养成的习惯,那时他敬慕徐君诚,常常给徐君诚写信,但封上蜡后又觉得写得不够好,白白打扰了徐君诚,又把信取了回来自己收着。久而久之,他便养成了闲暇时给“徐君诚”写这种不会外寄的信的习惯。

后来姚鼎言入京任职,与徐君诚经常相见,渐渐发现昔日敬慕的人已变成了另一种人。

许多话再也没机会对当初那位“徐君诚”说出口。

姚鼎言并没有改掉这个习惯,他党羽虽多,却没有能说真心话的人,连儿子也表现得不如他意,只能继续给“君诚兄”写信,仿佛世上真的还有这么个知己在。

姚鼎言知道这条路必然是孤独的。

不仅仅会有百姓无法理解自己,连徐君诚这样的人或许也不会理解。

这些事,姚鼎言从一开始就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真正要吃下这份苦却还是特别难熬。

姚鼎言将自己对姚清泽的不满意写在信里,放进信封,封上口。

他永远不会寄出这些信,因为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徐君诚”这个人。

相比自己儿子,姚鼎言更看好谢则安。可惜谢则安手段有、胆气有,却无心于此。

姚鼎言独自坐在书桌前许久,始终没有动弹。

与姚鼎言的烦忧不同,谢则安下定决心后一身轻松。

他是京城人,乡试还是在这边考,而且得老山长出面作保。

谢则安精神爽利地出现在老山长面前时,老山长赶忙叫人把自己的鸟笼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