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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驸马爷(267)+番外

谢则安转开了话题:“殿下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赵崇昭说:“没有,我就是想见见你。”

谢则安抬眼看着他。

赵崇昭说:“最近父皇把皇叔他们都叫了回京,端王叔已经到了,恭王叔说已经出发,其他皇叔也都在路上。父皇的身体快不行了……”赵崇昭握紧谢则安的手,“三郎,这些事我不能和宁儿说,我怕一告诉她,我连妹妹也没了。父皇他身体越来越差,我有时候真恨我自己,我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皇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宁儿也一天比一天虚弱……”

谢则安心头一软。

谢则安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赵崇昭说:“对,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的寿数分给他们,我愿意不当这个太子,只要能让他们活得长长久久。”他注视着谢则安近在咫尺的眉眼,近在咫尺的鼻梁,近在咫尺的唇。

他想和谢则安亲近,想得快要发疯了。但他不能,他不能这么做,他父皇不会想看到他这么做,他最亲的妹妹也不会想看到他这么做。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他骗自己妹妹根本不喜欢她的驸马,实际上在很久以前他妹妹就仔细收藏着谢则安给她写的笺纸……

他故意视而不见,只为了能心安理得地把谢则安抢过来。

想到窗上映着的那两个相拥的影子,赵崇昭心脏一阵又一阵地抽痛。

他要忍耐,要忍耐。

如果忍耐能让父皇和妹妹多活五年,那他就忍五年;如果忍耐能让父皇和妹妹多活十年,那他就忍十年……

在那之前、在那之前……

赵崇昭说:“三郎,你想不想去西边?”

谢则安一愣。

赵崇昭说:“端王叔说,你要是能去西边,正好能和你祖父他们在一块。燕统领又是你大哥……”

谢则安瞬间明白了赵崇昭的意思。

他定定地看着赵崇昭。

赵崇昭说:“端王叔在那边,宁儿肯定也能过得快活。”

谢则安说:“我去。若是事情真的像殿下说的那样了,我就去西边。”

赵崇昭说:“那我可以吻你一下吗?”

谢则安一怔。

赵崇昭说:“番邦那边,”他努力让自己稳住声音,“道别都要吻一下的,叫吻别。”

谢则安静默。

赵崇昭当他是默许,俯身将谢则安抵在墙上,轻轻亲上谢则安的唇。在谢则安怔神之际,他叩开谢则安的唇齿长驱直入,深深地攫取那梦寐以求的甘甜。

月光照着周围的花木,稀疏的花影一摆一摆地扫过院墙,挡住了墙边的一隅缠绵。

谢则安想要挣扎已来不及,只能任由赵崇昭吻个够本。

许久之后,两人静静对视。

谢则安说:“殿下该回宫了。”

赵崇昭说:“好。”说完这么一个字,他蓦然转过身,快步迈出院门。

他们之间从未有告白,从未有生死爱恨,从未有难分难舍。

他以后将是一国之君,而他永远是他妹妹的驸马。

谢则安看着赵崇昭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颈边。晏宁公主的泪沾在他的前襟,赵崇昭的热泪却滚落在他颈侧。

晏宁公主决定向他坦言,而赵崇昭决定对他放手。

正如谢则安所说,他是个赌徒。

但他总是分不出自己是输是赢。

有时他也挺贪心的,这也想要,那也想要。

但更多时候他是清醒的,知道这不能要,那也不能要。

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谢则安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握在手里走入书房中。今夜戴石被他打发出去了,书房里没有别人,谢则安静静看了那个随身带了几年的玉佩好一会儿,将它放进盒子里收了起来。

谢则安坐到灯下看起了书,他的思绪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记性仿佛都好了许多,一句一句地把上头的文字刻进了心里。

他一个人看到了深夜,伏在案上睡着了。

此时谢大郎已经坐在屋顶一整夜。

他看看远处的星云,又听听屋内的动静。绝佳的耳力让他连谢则安的翻书声和呼吸声都听在耳里,察觉谢则安已经很久没翻向下一页,谢大郎翻身跃下屋顶,站在窗外看着趴在桌上熟睡的谢则安许久,推门走进去把谢则安抱了起来,将谢则安抱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