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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驸马爷(45)+番外

谢则安给他们准备的其他课程多很多,基本上照搬“九年义务教育”。当然,他可不会蠢到自己全扛了,等时机成熟后肯定会物色一批人来负责教授这些东西。

谢则安知道这事急不来——他不能大张旗鼓地搞,否则迟早会被当成怪物烧死。

小半个月后,一切都准备停妥了。

谢则安把人都集中到“教室”,对他们言明接下来的安排。

大部分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只有一两个体格高大、头脑简单的人叫苦不迭——要他们认字比让他们挑满十大缸水还累!

谢则安心情极好,伸手拍拍他们的肩膀说:“尽力就可以了,要是你们以后投军的话,识点字能让你有更多的立功机会。”

打铁要趁热,谢则安花了三天将整套拼音教了下去。

这年头识字是个大难题,一般是找同音字对比着念,比如“携,音斜”;或者用反切法,比如“刊,苦寒切”。不管是哪种,其实都不适合还没认字的人。

确定有人掌握了基本的读音之后,谢则安就撒手不管了,跑回自己的房间躺着睡大觉。

刚睡下不久,谢则安突然听到有人敲窗。睁眼一看,居然是燕冲来了。

更令谢则安吃惊的是燕冲手里还拎着个半大少年。

那个被燕冲牢牢抓住的少年似乎明白自己挣脱不了,冷着一张脸垂手静立。

虽然才在那天夜里打了个照面,谢则安却还是把人认了出来:这面色阴沉的家伙不是谢大郎又是谁?

谢则安说:“燕大哥你这是?”

燕冲说:“找你喝酒,结果看到这家伙鬼鬼祟祟地在你家这边出没,就把他逮进来了。怎么?看样子你好像认识?”

谢则安上前牵住谢大郎的手,将他从燕冲手里解救出来,说道:“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他是想来找我玩又不好意思吧。”

听到谢则安的说辞,谢大郎抬眼看了看他,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冷笑。

接着他毫不留情地甩开了谢则安的手。

谢则安对燕冲说:“你瞧,他又不好意思了。”

谢大郎大步往外迈。

燕冲没有阻拦,等谢大郎走远后才说:“虽然没见过,不过他刚才抬起头来我就认出来了,那是谢尚书的儿子吧?”

谢则安知道瞒不过燕冲,只能点点头。

燕冲说:“他是个可怜人啊。”

谢则安静静等待燕冲的下文。

燕冲说:“这孩子出生时不会哭,再长大一点也不会说话。他母亲原本一心扑在他身上,见他是个哑巴后受不了这个打击,没两年就积郁成病去了。他母亲是世家女,嫁到谢家没几年就去了,那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好几次闹上门骂他是丧门星。”

谢则安吃惊地说:“……他爹不管?”

燕冲说:“那榆木疙瘩最后一次才撞上,他直愣愣地叫人把那些家伙乱棍打出门,搞到对方去陛下面前告状。陛下让他说两句话缓缓,他硬是不低头,委屈地说’他们咒潼川谢家‘。陛下问他怎么咒,他就说对方骂他儿子是‘丧门星’,谢家还没倒呢,怎么丧门了?”

谢则安:“……”

燕冲说:“当初那事儿还闹得挺大的,我才会知道谢大郎是哑巴的事。”

谢则安沉默下来。

这还是多亏了谢季禹脾气直,换了别人可能就和赵英盘算的那样,谢季禹去低个头说两句好话了结了——毕竟两家是亲家,会结这门亲事无非是图个世代交好,真闹成仇家谁脸上都不好看。

燕冲接着说:“说起来傻人有傻福,那榆木疙瘩和他秦家闹翻没几年,那边就因为平日里骄横跋扈不知收敛而自食苦果,举家都被问了罪。那会儿不少人都被牵连了,那榆木疙瘩——”说着说着燕冲突然觉得不太对味,瞅了瞅面色如常的谢则安,改了口,“谢尚书居然被提拔到尚书之位上,一边是流放南疆凄惨收场,一边却衣绯佩金平步青云,真是让人料想不到。”

谢则安说:“那谢大郎还真是可怜,连母亲的娘家都不在了。”

燕冲说:“那边能那么闹,在又有什么用?这对他来说可能还是好事。”说完他又摇摇头,“不过确实可怜就是了。”

谢则安不说话了。

他们母子三人入谢府,大概又给谢大郎添了另一种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