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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驸马爷(508)+番外

姚鼎言俯身一拜:“陛下!”

赵崇昭说:“此是天灾,不是人祸,姚相且安心。你们做好布置便是,而我什么都帮不上忙,理应向天告罪。”

姚鼎言见赵崇昭眼眶微红,心中顿生恻隐。

赵崇昭少年登基,如今也不过二十一二,堪堪过了弱冠之龄,却要挑起守卫江山、安抚百姓的重责,其中的辛酸苦楚不言而喻。

姚鼎言由衷说道:“陛下励精图治、一心为民,是百姓心里最英明的君主!”

赵崇昭轻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掩去了所有情绪。他没那么伟大,处处记挂着百姓,他只记挂着一个人——偏偏那个人总把他排在很多东西之后。赵崇昭说:“就这么决定吧。”

姚鼎言皱了皱眉,问道:“陛下,三郎不是今日回京吗?怎么不见人?”

赵崇昭说:“他往西面走了。”

姚鼎言一下子明白谢则安是去做什么的。

姚鼎言面带薄怒:“简直胡闹!他离京已经三个月,还走?他是不是以为除了他朝中就没有别人了,什么事都要操心!”

赵崇昭说:“三郎他也只是心急。有他在,一切会更顺利。”

姚鼎言见赵崇昭眼眶不自觉地泛红,心里也替赵崇昭觉得委屈,赵崇昭和谢则安感情有多好他是最清楚的。这两个娃儿从小一起长大,这几年明明越发亲近了,谢则安却突然提出要去北边一趟。去了也就去了,趁着年轻多往外走走是好事情。这几天听说谢则安很快要回来了,赵崇昭做什么事都轻快了不少,明显高兴又期待。

想想先皇和晏宁公主都陆续离世,赵崇昭身边没个亲近人,肯定是拿谢则安当最亲的人来看待了。

姚鼎言说:“等他回来,我一定会好好骂骂他。”

听到姚鼎言的话,赵崇昭皱紧的眉头总算松开。他对姚鼎言说:“这件事我会担着。”说完他又从抽屉拿出一沓文稿,“这是徐先生这两年来写的文章,姚相可以拿回去看一看。如果姚相你同意的话,我想让徐先生回朝……今日我对朝中一些人有点失望,徐先生的想法虽然有些迂腐,但却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理应早些重新起用。”

姚鼎言心中一变再变,最终安然地接受赵崇昭的安排:“陛下英明。”

赵崇昭冷静地安排着朝中事务。

当天下午,贺州果然传来了灾讯。赵崇昭和谢则安一前一后的两通命令都第一时间传达到地方,贺州官军反应还算及时。可惜即使如此,贺州的灾情依然惨烈无比,死伤百姓有八百多人。贺州本就是地广人稀的地方,这个数字已经非常惊人。所有官员都面如死灰,虽然早早收到了司天监的预测结果,他们也做了准备,但这种天灾到来他们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谢则安抵达时,每个人都面色灰败,所幸各地官员基本都知道轻重,并没有擅离职守。听着州牧说出受灾情况,谢则安脸色越发沉重。那可是八百多人,已经确定死亡的有四百多,有些伤得很重,可能保不住性命或者落下残疾。

谢则安说:“都按照以前的要求去做。”

没有上面的命令,官府不能擅自调动驻军,前期的救灾工作只能期望“保甲法”能发挥作用作用,靠他们户与户之间的自救与互救。谢则安担心灾后会有瘟疫,亲自去了军中一趟,调动人手去搞救援和消毒工作。

这边驻扎着的是长孙家的人,见谢则安有赵崇昭的信物便决定权宜行事,先把人派出去再说。许多士兵都是当地人,再不让他们去的话根本稳不住军心!

谢则安安排好各项事务,又绕道去各个救灾点亲自看了看,才在戴石力劝下回到州府中暂作歇息。等他醒来时已经是薄暮时分,戴石拿着京城的来信走了进来。

谢则安说:“我睡着后没什么事吧?”

戴石说:“没有要紧的,他们都知道你的脾气,没有过来这边守着。”

贺州官员大多听说过“谢三郎”,一个两个都兢兢业业地留在自己的岗位上,没赶来这边拍马屁。

谢则安揉揉额头,说道:“我来插手其实名不正言不顺,回京后有得头疼了……”

戴石正要说话,谢季禹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来:“你还知道名不正言不顺?”

谢则安坐了起来,心情稍微好转:“是阿爹你负责我就放心了。早知道我就不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