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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驸马爷(513)+番外

赵崇昭和谢则安放下心来。

两人商量起让徐君诚回来的事。徐君诚曾经身居相位,要是赵崇昭提前让他夺情起复,未免会寒了不少人的心。问题是赵崇昭对姚鼎言非常满意,并不想把姚鼎言从相位上撤下。这样一来,徐君诚该起复到什么位置好?

这件事,赵崇昭和姚鼎言简单地提过,却没有仔细商量该怎么把徐君诚召回。

谢则安说:“我写信去看看徐先生的意思。”

赵崇昭说:“也好。”

不多时,徐君诚就回信了。徐君诚先是表示君恩浩荡,不胜惶恐,然后才表明自己的想法。这两年来姚鼎言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如今姚鼎言做事稳妥,并未出错,没有让出相位的道理。他还在孝期,本就不应这么快回朝,请陛下不必烦恼。

这番话若是让其他人来说必然显得虚假,从徐君诚信上说出来却是绝无虚意。

谢则安又去姚家找姚鼎言。

姚鼎言一见他便笑了:“你是为了你徐先生来的吧?”

谢则安微讶。

姚鼎言说:“上回你离京,你徐先生着急的人,写了封信来骂我。我给他回了信,说是你这小子自己要跑的,顺便把你骂了一顿。这一来二去,我们就通起了信。你今儿肯定收到你徐先生的信了吧?我也收到了,他还劝我让陛下打消让他夺情起复的想法。”

谢则安说:“先生能和徐先生尽释前嫌,真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事。”

姚鼎言说道:“尽释前嫌哪有那么容易,以前不同的观念现在还是不同,以前不同的做法现在也还是不同,他要是回来,我们肯定还是不会太和气。”

谢则安说:“那您是不希望徐先生回来?”

姚鼎言说:“不,我还是挺希望你徐先生回来的。你这小子到底还小,与你当对手没什么意思,还显得我欺负学生。你徐先生可不一样。”

谢则安一脸震惊:“先生您居然拿我当对手!我可是真心实意把您当老师敬重着……”

姚鼎言说:“少油嘴滑舌,做戏给谁看?真要和我作对的时候你可从来没犹豫过。”

谢则安大喊冤枉:“我可没和先生你作对过。”

姚鼎言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有和我作对的意思。”他看了谢则安一眼,提出自己的想法,“以前我们通信时有过一个想法,现在也许可以试一试。”

谢则安心里咯噔一跳,问道:“什么想法?”

姚鼎言说:“正副轮任。”

谢则安猛地抬起头,看向姚鼎言。

一般来说,只要没出大错官场上都是只进不退。像姚鼎言身居相位,要么是做到他致仕为止,要么是被罢相,很少会被挪到别的位置上去!

姚鼎言说的正副轮任是他们以前商量过的事情,如今副相这个位置一般都不会安排人,相权全部握在宰相手里。如果把副相这个位置真正用起来,姚鼎言手里的权利其实小了很多。更要命的是后面那个“轮任”。

“轮任”是指每三年重新“选举”,在正相和副相之间重新选出“正副”之分。当然,有“选举权”的人不多,约莫就是政事堂的几位参知政事加上赵崇昭而已。

而且照姚鼎言的意思,这个正副轮任的方法不仅要用到相位上,各府衙、各州县也都要遵循此律,统统来个三年一轮任。这对地方上的冲击不算大,反正他们经常也是三年一调;冲击比较大的是朝中的要员,这可是直接威胁了他们的地位!一般坐到了“正位”,谁还愿意挪窝?

谢则安没想到姚鼎言会拿他自己开刀。

如果说他以前还对姚鼎言一些做法有些非议的话,这一刻他对姚鼎言是真正地钦服。

谢则安说:“先生此议,必然会有不少人反对。”

姚鼎言爽朗一笑:“我做事从来都少不了反对。”

谢则安静默。

姚鼎言拍拍谢则安的肩膀,眼底满含期许:“朝中有你在,我即使丢了相位也不会担心。”

谢则安说:“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

姚鼎言说:“你何必自谦。就拿你徐先生来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以前他要是回乡待上两年的话绝对会受到胡正叔的影响。”他说起当年的旧案,“记得以前我们判过一桩案子吗?一个女人杀夫未遂的案件,当时先皇让我和你徐先生会审的。你可能不会相信——要是没有你从中斡旋,我失势之后他们绝对会把这案子重新翻出来判那个女人死罪。他们就是这样一群人,论偏激和顽固,他们哪个都不下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