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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驸马爷(94)+番外

谢季禹听后怔神许久。

原以为谢则安只是偶然弄出一个拼音法,没想到他还藏着这样的后手!这东西真要捣鼓出来的话,影响实在太大了。

谢季禹的感受比赵英要直观得多。

谢季禹常年和工匠打交道、和各种“新发明”打交道,每次看见一种新事物他都能大致判断出它能用到什么地方、它能不能彻底推广开。

他看得出来,照着谢则安给的方向琢磨下去,两个印刷法一定会成功。

到时候这两个印刷法在雪花纸之后问世,再将前面的拼音法刊印出来大力推广,他、姚鼎言、赵崇昭能从中得到的好处绝对超乎所有人想象!

谢季禹看向谢则安的目光变得很复杂。

他叹息着说:“三郎,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谢则安知道自己以后还得经常拿谢季禹当“挡箭牌”——虽说他不能吃下这些功劳,可也不能只便宜外人吧?不管他乐不乐意都好,他和谢季禹早就被捆绑起来了,谢季禹官当得越大,他越能放开手脚去做想做的事!

谢则安顿了顿,把在李氏面前说过一遍的“世间有三千大千世界”说辞再一次搬了出来。

末了他对谢季禹说:“在你们看来我只有十岁,但我其实已经在另一个大千世界活过一次。”

谢季禹听得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关心地问:“在那个世界,你过得辛不辛苦?”

谢则安想也不想就说:“不辛苦。”

谢季禹早已经把谢则安进府后的种种表现都看在眼里,哪会不知道他在那个“大千世界”过得并不轻松?

这样的话,谢则安身上那些异乎寻常的地方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孩子在另一个世界独自经历过太多的辛酸苦楚,才会有如今这种过于成熟的心性。

谢季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抱了抱谢则安。

谢则安一怔。

谢季禹说:“那不过是一场梦罢了,现在你有我们了。”

谢则安僵了僵,鼻头很不争气地发酸。

他可不会丢脸到哭出来,所以挣扎着挣开谢季禹的怀抱,掏出赵英写的“衡”字转移话题:“陛下给我起了个名字,让我带回来问问您的意见。”

谢季禹吃惊不已。

赵英极少给人起名字,至少谢季禹不记得除了赵崇昭和晏宁公主之外还有谁能有这份福气!

谢季禹问:“三郎,你喜欢这名字吗?”

谢则安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谢季禹说:“这个衡字,本意是绑在牛角上的横木,用来控制容易用角乱顶东西的蛮牛。”

谢则安:“……”

他要是横木的话,谁是那头蛮牛?赵崇昭?姚鼎言?

真要是那样的话,赵英可真看得起他!

谢则安亚历山大。

谢季禹接着说:“衡,平也,任权均物不欺轻重,简单来说,就是希望你能像一把秤杆一样,在作出判断、选择立场时能不偏不倚、不失本心——这是陛下对你的期望。陛下见你恐怕并不是临时起意,这段时间你的一举一动应该都落入了陛下眼中,这次见你就是为了把这个衡字给你。”

谢则安彻底不吭声了。

他觉得他可以采访一下谢季禹,然后写一本《一分钟告诉你老板在想什么》!

明明只有一个衡字,谢季禹到底从哪看出那么多门道来的?

谢季禹见谢则安听呆了,笑了起来,说:“陛下没给多少人起过名字,但也你别太得意。天子给你恩宠不一定是好事,得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把恩宠真正变成自己的。”

谢则安心头一凛,乖乖说:“我明白!”

谢季禹说:“明儿叫你那批匠人到工部来,你也过来,我们早点把那两种新印刷术捣鼓出来。你已经把大话说到陛下面前了,要是做不到可就太丢人了。”

谢则安说:“有您出手,哪有做不到的道理!”

拍马屁很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

活字印刷的“活”是最伤脑筋的,以前是要什么字就刻什么字,现在要先把字都刻出来,总不能把全部字都做成“小雕版”吧?那还不如直接刻整版雕版呢。

所以谢则安又露出了一点小羞涩,给谢季禹提出了一个令人头疼的建议:“首先,我们要做个字典,把现在有的字都按照拼音或者笔画排个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