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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别闹!(125)+番外

纪安宁好奇地问:“你坐过公交吗?”

傅寒驹对上纪安宁亮亮的眼睛,许久没有回答。等纪安宁眼底多了几分疑惑,他才开了口,只是他没回答纪安宁的问题,反倒问起另一件事:“今天你见了叶家老三,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纪安宁一愣,没想到傅寒驹这么敏锐。纪安宁知道傅寒驹是骄傲的,如果知道她从叶家老三那里听说了他生过病的事,也不知会不会认为她是在同情他。

她在同情他吗?不是的,纪安宁很清楚,她听到叶家老三说起傅寒驹曾经去国外治疗,心里涌上来的只有难受,并不夹杂着同情这种情绪。哪怕她对傅寒驹的信赖崩塌过,她也从来没有恨过傅寒驹。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能感受到他们有着相似的渴望——渴望摆脱过去、渴望摆脱厄难、渴望拥有新的生活和新的未来。

傅寒驹做得很好。

他没有被他母亲的偏执和他父亲的恶意困住,成长成了许多父母口里的“别人家的孩子”,所有人提起傅寒驹都是赞不绝口。

她想要向傅寒驹靠拢,想要成为和傅寒驹一样出色,想要和傅寒驹一样能够面对所有痛苦和磨难。

她从来没想过傅寒驹也会失控。

她从来没想过傅寒驹也会有无法坚持的时候。

纪安宁伸手握住傅寒驹的手掌,眼里映着车窗外闪烁不停的街灯,亮亮的,又透着难言的坚定:“对,他和我说了你在国外治病的事。”她停顿了一下,想要问问傅寒驹现在怎么样了,又把话咽了回去。如果傅寒驹不想告诉她,那她先不问,等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一些,傅寒驹一定会把一切都说给她听的。

傅寒驹开口说:“我坐过公交。”

纪安宁愣了愣,对上傅寒驹幽沉的眼睛,把傅寒驹的手握得更紧。

傅寒驹说:“从国外回来以后,我靠药物坚持了一段时间,发现情况并没有好转。事实上在母亲去世后就渐渐有了苗头,我始终觉得世界是灰色的,没有任何色彩,也没有任何值得我高兴的事情。”他回握纪安宁的手,“后来你来了傅家,你所看到的世界好像和我完全不一样。你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边,和我说起你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比如坐在巷口的老太太毛衣织得很好,有六七个孙子孙女,年轻时爱唱戏;比如去学校要经过的长桥上的狮子大多是成对的,只有几只孤零零;比如春天来了,花园里多了好几种鸟。”

纪安宁脸色微红。

听傅寒驹把自己说过的话复述出来,她才发现自己以前絮絮叨叨,几乎都是在没话找话,压根不会挑傅寒驹感兴趣的话题,怪不得傅寒驹很少回应她的话。

纪安宁说:“你那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吵?”

傅寒驹说:“对,我那时候觉得你很吵,有点烦。”他坦然承认,“可是看到你和别人走得太近,我又非常在意。我没有发现那种在意是扭曲的,扭曲到不正常的程度,一直放任自己把你困在身边。”

纪安宁安静下来。

傅寒驹接着说:“可是你不开心。”他把目光转向窗外:“你开始不怎么说话,总是安安静静,好像随时会消失。这种感觉让我更加烦躁,于是我变本加厉地控制着你不让你与别人接触。”

纪安宁手心微微渗着汗。

傅寒驹说:“后来你逃了。”他感受到纪安宁手心的濡湿,语气缓了缓,“我终于意识到那不正常。那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那种想要把你困在身边哪里都不让你去——那种觉得哪怕给你再多东西你也会背叛我、离我而去的感觉,是不正常的。”

纪安宁安静地握着傅寒驹的手。

傅寒驹说:“后来我想看看你眼里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他顿了顿,“我边接受治疗,边试着做一些我以前不会做的事,比如坐在你常坐的位置上,看看你平时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纪安宁鼻子酸酸的:“我、我不知道。”她也曾经很难过,但她有纪念和纪禹陪伴,没有太多时间去痛苦难受。

傅寒驹说:“我知道。”

纪安宁看着他。

傅寒驹说:“我知道你从来都很心软,如果你知道你一定会留在我身边,陪我面对所有事。”他收紧手掌,“但是那不是你该承受的,也不是你该面对的。那时候的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也给不了你需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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