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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14)

作者: 噼里啪啦泡泡糖 阅读记录

出神片刻,便被两树海棠给扯回了神,“你这小子,藏了什么东西,刚才被翻了出来!”

“什么东西?”凤夕皱了皱眉。

“没看清,但是这谢家的人神色难看得很,你是不是闯了什么大祸?”两树海棠无不担忧地问。

凤夕回神,面色突变,向屋内走去。他翻了翻衣橱,鸦黑色的睫毛轻颤,白玉不见了。

却说谢青疏走到一僻静处,哨呼一声,几处暗卫便现了形,他吩咐道:“事发突然,守着各处,莫让人往外传消息,”谢青疏顿了顿,“尤其看好我的院子。”暗卫得了吩咐,消了身形。

“公子,你是怀疑...”怀秋不安地挠了挠头,谢青疏止了止他的话语,“我不知道。”

他又说了句,“我不知道。”

谢将军生命垂危,谢青疏听陪同上京的将士说,父亲因一时不察让人从后背砍了一刀。那刀上含毒,军医道是北疆新出的的东西,只能延缓毒发,于是回京寻医。谢家大郎如今暂代将军一职,于北疆迎敌。

良久,谢青疏才回应几声,他看着父亲身上那不愈的血色窟窿,神色不明。

他似乎想了许多,又似什么都不曾想过。

今夜云气甚重,见不了星斗颜色,不知北疆是何种场景。

谢青疏从挽月阁出来,暗卫早已等候多时。陈七捉着一只死去的黑鹰,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血,他呈上一纸条,也被红色晕染得模糊不清,“大人...”

谢青疏抬手止了止,他面色平静,就像过往数年,不改颜色。拿起纸条,便见一熟悉字迹,上书:“已归,伤重。 ”

薄纸轻飘飘地落了地,谢青疏大笑两声,震得满府花木敛了颜色,他低头看那块刻着谢字的无瑕白玉,只觉满目荒唐。

神仙惊怒,露了龙息,一场雨便落了下来。

无名山上,僧人点烛看屋外,雨打竹林,暗和悲意。榻上另一男子说道:“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僧人敛目,便是慈悲。

初夏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

凤夕坐在院里,被雨浸得略微狼狈。

此间灯火通明,寂静无声。

他在等,等一个人深夜归人。

然后他等到了。

谢青疏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右手拿着那只被割了喉的鹰,血色和雨水一起落地,月白色的长袍上面是斑驳的血迹,不知是谢将军的,亦或是那只鹰。他左手紧紧攥着,留不出一丝空隙,也就看不清握着什么东西。

谢青疏常是笑着的,因此总显得多情。上京闺秀喜他君子端方,恪守复礼,他身上曾有杀伐之气,是这两年的纸醉金迷让他隐去了煞气。

但凤夕知道,谢青疏不是外人所见那般,他有些恶劣,眉目含情,喜欢一人便将一切奉上,哪怕是最宝贵的真心。

只有亲密人才能知晓。

谢青疏是狼狈的,比凤夕更狼狈一些,可他依旧面容英俊,眉眼被雨水一打,便含了凛冽。

他是盛怒的,但面色平静。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他在北疆数年曾刻入骨髓的威势。

海棠树惊惧晃动,今夜无风。

凤夕他想,偷来的欢愉终究是要还回去了。

只是太快,他还未能编织另一美梦,便要碎了谢青疏的心。

他身上那点人气终究是消散了,乍一看又是烟雨阁初见,那个冷冷淡淡的海棠花妖。

“你都知道了。”凤夕抬眼看他,双眼里是再翻不起的死水,黑的发沉。

前几日的温情还历历在目,谢青疏哽了哽,他的肺似乎被扎破了,像个破风箱一般,呼气痛,吸气也痛。

他的灵魂似乎漂浮上空,冷眼旁观这二人一景。

“我来的的路上在想,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他顿了顿,见着凤夕,不自觉含了一点温柔的笑意,指腹摩挲着左手的那块白玉,“我还想我十六岁的时候和你是不是有段情意...”

“不是。”凤夕一声,干脆利落,不留情面,将他二人对立。

“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谢青疏瞧他,连眉头都舒展开,在雨中他面容隐约,语调上扬,只是手背青筋现的厉害,“我又想,自己太过糊涂了。”

他声色寂寂。

“其实这鹰夜半来找你,暗卫撞见过几次,但你那时与我说与鸟雀有缘,我便没有怀疑。”

“后来怀青之事,我与你春风一渡,欢喜至极,将之抛却脑后。”

“我原以为你我烟雨阁初遇是凑巧,但结合如今状况也知不是。那日萧琅行程早定,纵是我不同行,他知我爱海棠,大概率会将你送与我。便是你入了其他人家也不怕,潜藏在上京的北疆势力总是能将你送与侯府。”

“我总会和你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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