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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成嫡妻(197)

鸦青色圆领锦袍,领口处绣着流云纹,常服的他只用一根乌木簪固定住头发。

如果不看他的脸,好像和现在没什么分别,林清嘉却清楚地看到他半面狰狞,像是被火舌燎过一般留下狰狞的痕迹,单看那伤痕就知道当日是伤得多么触目惊心。

唯有那双眼清亮如旧,依然是温润而不沾尘埃。

是他……

忽的想到了许多许多只在脑中留下浅浅印象的事来。

“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从南疆回来的时候就成了这幅模样。”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魏邵和轻笑一声,“这般的模样按道理是没法子继续当官的,幸而圣上宽容,让他带着面具上朝。让我说,如果我要是他,就一辈子躲着不出门。”

林清嘉有些恍惚,那时候日子太过于不如意,张氏那些尖锐刻薄的话几乎要逼疯了她,她觉得自己与魏邵和就是天大的错误,怎会留意魏邵和说了什么?

此时恍然想起魏邵和说得话来。

看着他面上的伤,心尖泛着密密的疼。

“哥,我寻了一位大夫……”秦恬曦连忙说道。

“曦丫头,我说了我没事。”秦霆轩说道,“御医都看过了。”

“可是……”秦恬曦有些着急,“哥。”

“好,别急。”秦霆轩见着妹妹急的都要掉眼泪,失笑道:“都是做娘的人,还怀着一个,动不动还要掉金豆子。”

秦恬曦胡乱地擦去泪水,“我就是迷了眼。”

“好。”秦霆轩笑着说道。

说过了大夫的事,秦恬曦又连忙说道:“我才得了一副齐斋先生的画作。”献宝一样地拿出画卷,展开在兄长面前。

林清嘉看着秦霆轩,心中苦笑,她当真忘了太多,第一位画作的知己也忘了。

那时候心情正郁结的时候,听绿衣说自己的画作卖的好,唯一一次溜出去,见到了买下自己画作的那人,同样的装束,只是那时候他带着薄薄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

所有的线连了起来。

此时秦霆轩笑着说道,“我很喜欢。”

秦恬曦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来。

林清嘉知道,这幅画是假的,秦霆轩也认出了这是一幅仿冒之作,但是并没有戳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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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林清嘉刚起身,锦被滑落至身下,感觉身子有些发凉。

苒儿利落地把床上的幔帐用金钩钩好,见着了林清嘉抖了一下,连忙说道:“昨个夜里下了一场雨,外面冷着,今日里小姐要穿薄袄了。我让人已经把衣服烘过了一道。”

“下雨了?”林清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等到苒儿把烘好的衣衫拿了过来,林清嘉披在身上舒服一叹。

“下的还不小,小姐没有听到?”苒儿奇道。

“恩。”林清嘉应了一声。

“那小姐睡得好。”苒儿抿唇一笑,等到林清嘉站起身子,利落地替她整理衣衫,蹲下身子,服侍林清嘉更衣,“昨个儿只怕是累着了。”

白日里是有些累,但是夜晚并不好眠。

昨晚上梦到太多前生的事,醒来的时候仍然感到昏昏沉沉。

藕丝琵琶衿薄袄,下身是厚实的宝相花纹马面裙。

梳洗后坐到梳妆镜前,苒儿一下又一下地梳着林清嘉的长发,她的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

平日里林清嘉也是安安静静的,但是此时她就是觉得小姐身在屋子里,心已经飘到了外面。

“我来吧。”绿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屋里,伸手拿过了苒儿手里的梳子。

苒儿把梳子递给了绿衣,退让到一边,

苒儿不擅给人梳头,绿衣曾经不大熟练,如今已经可以很熟练梳出各种的发髻。

林清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给她梳头的人换成了绿衣。

一瞬间她甚至想要开口,想要问问绿衣,魏含珠究竟是不是她的孩子。

唇瓣动了动,恍然那是过去,如今已是今生。

绿衣见着了林清嘉动了唇,以为她对自己今日里梳的头不大满意,有些忐忑开口,“是有些繁复了吗?”

平日里林清嘉多梳双髻,少有不梳双髻也多是平髻、单螺之类简单的发髻。昨个儿是及笄里,今日里算是真正的大姑娘了,想着要见长辈,用复杂的倭堕髻更为讨喜,绿衣就选了这样的发髻。

绿衣的手脚很快,发髻不仅已经做成,更是已经用发带系好,其他相合的发饰已经梳理了出来,摆放在林清嘉面前。

“没有。”林清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海棠红的麻姑拜寿图案发带末端垂在耳畔,因为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我刚刚想到了一桩事,想要问问你。”林清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