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专吃窝边草(9)
我和薛然同时抬起脑袋去看。
薛然在我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
“你说什么?”我转头问他。
薛然目光定定的看着我,片刻后突然笑了出来。
少年弯起的眸子里,映着满天的烟火,微微下垂的眼尾显得人温柔而亲切。他就站在我身后,带着温暖的呼吸和满满的爱意。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伸手去暖暖他冻的发红的鼻尖。
“我说你,又…胖…了…”薛然紧了紧扣在我腰腹的手,“你看你的腰,有这——么粗。”
我粗暴的掰开他的手,把烟花棒的残骸都往他身上摔。
“那是我穿的多!薛然我警告你,你再对我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揍你。”
薛然不屑的怂了怂肩:“我好害怕啊。”
我扯着手套绳儿的把手套噼里啪啦往他羽绒服上砸:“你说害怕的时候能不能敬业点,嘴都撅天上去了,那是害怕吗?”
薛然在烟火堆里拨来拨去,随手往我脚底下丢了个小烟花,那烟花“嗖”从我脚边窜远,把我吓得一跳。
“薛然!”我怒目而视。
薛然很努力的忍住笑意。
“地老鼠,不会炸的。”
“不会炸你怎么不往你身边放?!”
于是薛然在他身边又放了一个。
可是我也在薛然身边啊,我又蹦起来了。
“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怂啊?”
薛然笑的扁桃体都快蹦出来了,弯腰拿起一串地老鼠拔腿就跑。
我从烟火堆里挑起一根长长的冲天炮,追着薛然就打。
放烟火的广场就那么大,不一会我就把薛然抓住了。
“别打了!再打我就把这一串地老鼠点了。”
竟然威胁我?点就点,大不了同归于尽。
不过到最后薛然还是没有点地老鼠,不过把我手里的冲天炮给点了。
“它怎么还没反应?是不是坏了?”我觉得自己傻逼兮兮的举了好久。
“大概是你丑。”薛然一边说着一边要凑到前面看一看。
我拉住他:“你别过去,万一冲出来了怎么办?”
薛然被我拉回身边,嬉皮笑脸道:“担心我啊?”
我嘴角一抽:“滚远点。”
果然没一会炮筒前面就冲出了烟火,我赶忙把冲天炮举得更高。
嘭!
一团黄色的火光冲上天际,片刻后绽放出一朵金色烟花。
我咧嘴笑个不停,转头想把这份喜悦分给薛然,却发现他正在举着手机对着我。
“不许拍照片!”我赶忙把头扭到一边。
薛然貌似已经得逞,盯着手机“哧哧”的笑着。
无奈手里握着炮桶没办法施展手脚,所以冲天炮刚放完,我就把棍子一扔就去抢薛然的手机。
“给我删了!!!”
薛然仗着身高优势高举手机。
“就不删。”
当天晚上薛然把照片发给了我,里面的女孩子乱着头发,双手傻兮兮的举着冲天炮,因为刚放出来的烟火咧着嘴笑的灿烂。
拍的还不错,我悄咪咪的按了保存。
然而接下来又陆陆续续发来了一串照片。
绷着个脸拿着烟火束画圈的,被地老鼠吓得乱蹦的,举着冲天炮发现被拍时面部及其扭曲的…
他什么时候偷拍的!我在床上差点蹦了起来。
所以整个寒假,我都在致力于抢过薛然手机删照片。
虽然并未成功。
-
跨年那几天我回了外地老家。
除夕夜大人们凑成一堆斗地主的斗地主,打麻将的打麻将。
像我这种半大不小的人,就跟着奶奶爷爷,抱着弟弟妹妹,晕晕欲睡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我费劲挪了挪在我怀里睡着的小妹妹,腾出个手点开手机。
薛然的信息跟不要钱似的“唰唰唰”发了过来。
我从这堆废话中过滤出薛然现在正在包饺子,然后看着他笨手笨脚包出来的成果哧哧的笑。
【这包子包的真好,皮薄馅大,就是个头小了点,跟饺子似的。】
薛然恼羞成怒,撤回照片,并且训斥我就知道吃。
谁说我就知道吃了,我这不是带孩子呢吗?
我随手拍了张小奶娃娃的睡相,里面露出了我的半张脸。
果然薛然又嘲讽我是不是吃胖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跟薛然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期间陆陆续续收着或复制或转发的拜年贺词,我复制了一条万能贺词挨个回拜过去。
学长的信息是十一点五十九分发给我的。
对话框里还留着几个月前他发来的一句早安。
我把聊天记录往上翻了好几页,大多都是学长在问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我反倒成为了话题终结者。越到最后聊天的间隔越长,直到最后一句我也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