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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万丈荣光(33)

要不是怕真笑出声,小姑娘难堪,队长发飙,他一定要大笑三声,以感恩世界之大,终于有人能让他们刚正不阿、宁死不屈的颜队,甘愿认栽。

回到凝垄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车停在米安安家门口,她邀两人进来吃个便饭,没等颜梁淮拒绝,她就率先抢白道:“你该不会要让那善哥哥跟你一起吃白开水泡压缩饼干吧?他今天开了小半个长途呢,很辛苦的,得补一补。”

那善憋笑说:“对对,我虚,要好好补补,哥你可别虐待我。”

于是,颜梁淮和那善留在米家吃饭。

米家老太太倒是乐得热闹,在厨房里忙着添菜。

颜梁淮觉得过意不去,要去厨房帮忙,却被老太太拦在外面,“哪有让客人忙菜的道理?安安,快带小叔叔上外面坐着去,不然出去玩儿一圈,等我叫你们再回来。”

原本正帮着洗菜的米安安老大不乐意地说:“阿嬷,人家才二十出头,叫叔叔把人给叫老了。”

颜梁淮闻言,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

米阿嬷没转头,“你爸当年管他叫小老弟,你不叫叔,叫什么?”

“那善格格管他叫哥,我当然是跟着叫哥啊,不然辈分不是乱了嘛~”

“那你管那善先生也叫叔。”老太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米安安:“……”

被推出厨房的米安安蔫头巴脑的,低头踢着石子。

跟在她身边的颜梁淮醒了醒嗓子,“不用往心里去,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呀!”米安安蓦然地抬头。

眼睛晶亮,眉梢带着一点儿赧意。

看得颜梁淮心里一咯噔,不由陷进那双清如山泉的眼里,他不介意吗?介意,怕是比她还介意。

只是事实如此,他本来就比她大,也曾和她父母称兄道弟,甚至曾抱过还是奶娃娃的她……

林林种种都证明,他俩不是一辈人。

“我不管,”米安安斩钉截铁地说,“反正我绝对、不会叫你叔。”

是吗?他明明记得,第一天她就叫他警察叔|叔来着。

颜梁淮垂眸,“随便你。”

“这不是随便的问题,”米安安加快一步挡在他面前,手指隔了几公分距离指着他的左胸心脏位置,“是心里要这么想。我不认你这个叔叔,你也别拿我当什么大侄女。”

等不到他的回答,米安安歪过头,“嗯?”

颜梁淮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直到她的手指离开他胸口,才一口气缓过来。幸好,她没有真的贴上他的衣襟,否则就会发现他的心跳在那一瞬有过的失控。

“那善哥哥,阿嬷让我带你们出去转转。”米安安招呼那善。

横在沙发里的那善慵懒地换了下两脚|交叠的顺序,“你们去吧,我开一天车了,腰酸脚疼,得好好躺躺。”

颜梁淮面无表情,“把脚放下来。”

那善立刻鲤鱼打挺,正襟危坐在沙发边,双手放在膝头,机械化地朗声,“是!”

米安安被逗乐了,转身把颜梁淮推出客厅,一遍回头对那善挤了个眼睛,比着口型说:随便躺!

目送两人离开,那善摸了下鼻尖。

艾玛,真他大爷的……可爱!

天色近黄昏。

凝垄为数不多的人家都炊烟袅袅,路上没什么人,安静得鸡犬相闻。

米安安双手背在身后,踢着石子在前头走,颜梁淮就不远不近地跟着。

她没回头,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和影子。

那善的话又不期然地浮上脑海:有个人陪在身边,随便做点有的没的,不好吗?

挺好的。

两个人,就这样踩着夕阳余晖在田间漫步,都心安。

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不知是洗发水还是洗衣粉,清而甜,像极了她的人。

就这样走着,不念从前,不计过往,一直到白发苍苍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妥……

“颜梁淮。”

米安安突然定下脚步,清清楚楚地叫了他的名字。

颜梁淮一惊,才恍然发现前一秒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顿时眉头蹙起,正色抬头看向她。

米安安察觉到他的表情比之前还要严肃些,心里不免忐忑。

念真姐姐的话……真的可以相信吧?

对这种没接触过什么女孩子的宇宙级直男,要用直来直往的。

吸气,挺胸,鼓足勇气,米安安一鼓作气地说:“今天我送小钊去火车站回来,确实很难过。”

颜梁淮看向一边,似乎心不在焉地说:“这会他应该已经到学校了,想他就给他打电话好了。”

“我难过不是因为他去帝都上学而舍不得。”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耐心地等颜梁淮看过来,才开口:“而是因为他说他不会给我写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