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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想害我(202)

“我还在守孝呢,现在可不行……”我故意长叹了口气,重又埋首在他怀中,“等孝期满了,家里若还是不答应,我就私奔来你家,你可要等着我。”

他收拢双臂说:“多久都等你。”

我听着这句,问他:“上回我在马车里对你说的话,你是不是看懂了?”

“还说,”他嗔怪道,“不是叫你先走吗,怎么又不听话,回去自投罗网?”

我无言以对,就囫囵蒙混:“那不是我叔公找上门了嘛,我也没办法……之前祖父找到你家去,就算你是宰相,也抵不过祖孙纲常、家门伦理呀。”

“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圈在我肩上的手臂倏然收紧,“上月竟又重演了一遍。我原以为以国公府之势、彭国公的舐犊之情,比我更能护住你,谁知……”

我玩笑道:“既然后悔,你身边七八个卫士,披甲执刃,怎么不上来把我抢回去?”

“若是陛下没有……”他顿了一顿,“就抢了。”

原来抢人的场景不止我想过,他也有过同样的念头呀。

他的手放在我肩胛处,问:“回去之后这一个月里,在家可是受委屈了?瘦了这么多。”

我摸摸自己的脸:“哪有。因为腿伤不能走动,天天窝在屋里吃了睡睡了吃,我还觉得长胖了呢。”

虞重锐捏起我的脸来,手指在颊边按了按:“脸颊都凹进去了,还说没瘦?”

“那就是……脸瘦了,身上胖着呢!”

他挑眉道:“你身上是胖了还是瘦了,我不知道?”

这么一抱就比较出来了吗?仲春时节,我穿的衣服不薄呢。

不过仔细一想,他从真定府回来时穿着冬衣,我抱了一下就觉得他瘦了。我只在河清县驿那次匆匆看过一眼,他可是从清河苑回瑞园一路上都……

那天车上的情形我记不清了,但他是清醒的呀……

我不禁有些脸红,隔着衣服也觉得肩胛上的手掌心很热。当时他把手搓热了放哪儿的来着……

哎呀,不要想了,成亲之前怎么可以想这些呢?

我一边心猿意马一边抬起头,虞重锐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说漏了嘴,耳根有点红,垂下眼睑看向另外一侧。

他是怎么做到克制自己不去想的呢?像我现在越逼着自己不要想,越是忍不住脑子里一个劲儿地冒不该有的念头。

不行不行,我得想点儿严肃正经的事情。我接着方才的话对他说:“这些天在家确实受委屈了。原本祖父指望我入主中宫、光耀门楣的,半路全打了水漂,人情冷暖,连看着我不许出门的仆役都变少了,都怪你。”

虞重锐无奈地看着我,不知该说我这委屈受得好还是不好。

我问他:“虞重锐,你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又支持信王了?”

他回答说:“三皇子年幼,将来朝政必定被太师、彭国公等人把持,他们首先想做的恐怕就是废除京畿试行之法。信王支持新法,允诺待他登基、试行见效后推而广之至全国十三道施行。”

理是这个理,但谁要听这个。“还有呢?”

“工部所兴黄河河工,总计分作三步,历时十载方成,人力物力耗资甚巨。若没有皇帝高瞻远瞩、力排众议推行支持,单凭工部难以成事。”

“所以这件事信王也是想做成的。还有吗?”

他抿起唇不说话了。

“这些都是公事,”我抬头望着他,“难道你就没有私心?”

他的目光闪了闪,过了许久才说:“有。”

“什么私心?”

他又耳根泛红把视线转开了:“明知故问。”

我当然知道,但我就是想逗他,想听他亲口说出来。我大概是没法严肃正经得起来了。

第94章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明明觉得才相依相偎说了没几句话, 邓子射就在外头敲窗格了:“你们俩磨叽完了吗?离席一小会儿我还能替你扯谎编个理由圆一圆, 人家都要告辞走了, 你再不出现就说不过去了吧?赶紧的!”

我从虞重锐怀里坐起,看了一眼窗边桌案上的计时刻漏:“哎,都过去快半个时辰了呀……”

我扁着嘴望着虞重锐, 他叹了口气:“就让我聂中丞以为我怠慢无礼、待客不周吧。”

我起身下榻穿上鞋:“我也得随蓁娘他们一同回去了。”

虞重锐问:“你打算回哪儿?”

我想了想:“不是呆在燕宁宫,就是回自己家吧。”

他迟疑了一下,说:“不要留在宫里。”

但是回国公府, 也不是什么好去处。这两个地方对我而言没有太大差别, 一个大笼子,一个小笼子而已。

我抬头望着他, 有点明白他的忧虑。“信王是怎么应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