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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我心上(93)

“嗯,对啊。”阮思娴目光坦然,“我端上来倒一点就走。”

傅明予没说什么,让她进了门,司机则自行离开。

“醋在厨房,你自己去找一下。”

“哦。”

阮思娴端着碗走进傅明予的厨房,打量了一圈。

行,同一个公寓,同一栋楼,这户型还真是天差万别。

上次来的时候她都没注意看过,原来每层一号这么大,连个厨房都比她客厅大。

恒世矿业有限公司石锤了。

不过傅明予的厨房大归大,东西也都很齐全,但却完全是新的,连调味品都是未开封的。

阮思娴找到醋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下保质日期。

还好,没过期。

这时,傅明予走进厨房拿双筷子,经过阮思娴身边时,说:“拿走吧,我平时用不上。”

“不用。”阮思娴说,“我倒一点就行了。”

说完她便拆了外面的塑封,捏住瓶盖随手一拧。

咦?

这么紧?

她又加了点力气,还是没拧开。

一瓶醋老娘还解决不了了?

阮思娴扭了扭脖子,握紧了瓶身,手上一使劲儿,就在瓶盖要开的时候——她却看见傅明予看她的眼神有点异样。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阮思娴觉得他满脸都写着“这他妈还是个女人吗?”的疑惑。

再联想到自己那一巴掌五指山至今还有影子弥留在他脸上,阮思娴的手不知不觉松了,心思琢磨着如何自然又不做作地摆出一副自己拧不开的表情。

“拧不开?”

不等她表演,傅明予就看出来了。

阮思娴点头:“嗯,太紧了这个。”

傅明予头歪着,低头看她,“那你一拳砸开它啊。”

阮思娴:“……”

还真的不把我当女人看哦。

她吸了吸气,告诉自己,这个人道歉了,你也打他一巴掌了,别再骂他了。

“傅总,我是个女人。”

傅明予“哦”了一声,“那你用你的小粉拳砸开它啊。”

“……”

忍个屁。

“我小粉拳砸了你的脑袋!”

阮思娴一脚朝他小腿踹过去,可惜这狗男人好像知道她会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嘴上说着要打人,动的却是腿。

他侧身灵敏地躲开了,同时还顺走了她手里的醋瓶。

他轻轻一拧,瓶盖开了。

阮思娴安静无言。

他把瓶子递过来,掀了掀眼帘,眉尾微扬,阮思娴感觉他似乎要拆穿自己假装拧不开的事情了。

阮思娴抬头看着他,等他嘚瑟开口。

“你不是喝醋会吐吗?今天想减肥?”

“……”

这一刻,阮思娴发现,她总是想打这个男人,其实不是因为几年前那事儿。

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只是非常单纯地、纯粹地——讨打。

讨打到她今晚的梦里都出现了他。

她梦见她来到了一个海边。

这里天很蓝,阳光很明媚,海水很清澈,海风很温柔。

她看见傅明予也在那里。

她冲上前踹了他一脚。

靠,脚好痛,这王八壳真硬。

-

次日清晨,阮思娴比平常早起了一个小时。

听说了本次带飞教员贺兰峰的事迹,她特地下楼晨跑一圈,希望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见这位教员。

只一点,听说他是傅明予的舅舅,希望傅明予不是家族遗传性格。

可惜天不如人愿,阮思娴还没到签派部,路上就碰到几个飞行员,有人听说今天带飞她的是贺兰峰,就有人跟他聊了几句。

他们说这人严厉吧,还不是简单地严厉,他非常擅长从多个角度对副驾驶进行灵魂拷问。

比如有一次带飞,副驾驶看错了高度表,到了空域高度还在拼命爬升,贺兰峰就突然问副驾驶:“小伙子,你带氧气瓶了吗?”

副驾驶:“没、没有啊,怎么了?”

“没带氧气瓶你还敢往外太空飞呢?”

听这个故事的时候,阮思娴还看到远处玻璃长廊里出现的傅明予的身影。

好,看来就是家族遗传性格。

阮思娴给自己鼓了鼓气,去办了飞行任务书,拿了当天的航空气象报,到航医和空管处签字盖章后去了会议室。

她是第一个到的,会议室里还很安静,她心无旁骛地看航图,直到乘务组的人来了才抬起头。

还没打个招呼,另一个人就进来了。

大家纷纷转头看过去,来人穿着制服,身材高大挺拔,仪表堂堂,神采英拔,一看就跟傅明予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不过他连脸上的皱纹都写满了“严肃”两个字。

会议室里都是女生,瞬间气氛便肃穆起来。

而贺兰峰走进会议室,一眼看到阮思娴,又看到她的制服,那一瞬间还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