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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当丞相了(106)

陈稷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儒雅君子的模样,但当他单独和任遥相处时,却又状似不经意地做一些孟浪之举。偏偏在做出这些轻薄举动后他又是一副惶愧羞耻的模样,让人一口气梗在心口,想责备他也无从下口。

这种事本就是女子吃亏些,宣扬开来对她也没有好处。

但任遥就是耿耿于怀。

他抓她的手,甚至还摸她的手背,这些细小的动作在任遥看来,是带了一些试探的成分在里面的。

先试试她的底线在哪儿,若她不在意,便更进一步,若她在意,便立刻收手,再羞愧万分地道歉,让她以为他只是无心之失,不去追究。

总之,他是不吃亏的。

任遥有时想,自己是不是过于小心眼,以至于陷入了魔怔,把人心揣摩得太过恶劣。

可她总难以释怀的是最后一次,她已和文旌成亲,到底是有夫之妇,陈稷也是饱读圣贤书的,怎么就不知道在面对自己同窗好友的夫人时,该保持起码的尊重。

除非他压根就没把文旌这个所谓同窗放在心里,所以才能勾着心思去轻薄他的夫人。

除了这个,还能有旁的解释吗?

任遥见过文旌在面对方雨蝉时是何姿态,有礼且疏离,关切但不失分寸,这才是对待朋友妻的正确态度。

可这些话,在面对文旌时又实在难以启齿。

任遥颇为忧郁地凝着夫君那似墨拢烟的眉目,宽慰自己道,大概任何一个女子,在面对自己夫君时总会有些难以启齿、而要长长久久埋在心底的话。

她无法说这些,那就从旁的角度将话说得重一些,只要引起文旌足够的警惕,最终也是殊途同归,达成她的目的了。

任遥在心里辗转过千般念头,正直着眼睛兀自出神,忽觉肩胛一热,仿佛有滚烫的烙铁隔着她身上那层薄薄的寝衣透入肌肤。

文旌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目含炽热,声音中带了几分甜腻诱哄:“阿遥,这些事还是留着明天再去操心吧,这大好的夜色,不要虚度了……”

任遥觉得文旌变了。

从前的文旌是个顶正经的人,一揽羽袖,清风皓月,仿佛尘世间的半点尘埃也沾染不到他的身上。

可如今呢。

如今他纵着自己算是彻底堕入红尘俗世里了,沾了满身的胭脂香粉,不光不觉得腻,反倒无比狂热着魔,着魔得任遥有些……吃不消了。

任遥躺回榻上,慢慢平缓着自己的气息,浑身湿透了,寝衣紧贴在身上,她不敢挪动身体,因为动一下,就像有车轮碾过一般。

她抚着平坦的腹部,歪头看向躺在自己身侧的文旌,一本正经道:“南弦,你是想让我给你生个小南弦吗?”

文旌唇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柔光潋滟地垂眸看她,轻声道:“我原本是很想有一个小南弦的,可这几日咱们在一块儿,我又觉得晚几年再生也无妨,咱们两个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任遥幽怨道:“可你总这样……我应当很快就会有的。”

文旌一下子紧张起来,支起身子抚着她的腹部,问:“那怎么办?你现在还太小,这样会不会对你的身体不好?”

任遥幽幽道:“你要是不想对我身体不好,就不要每次……”她红了脸颊,终究是糯糯地将怨言咽了下去,只是泄愤似得捣了捣他的肩,拉过被衾将自己的头蒙上了。

第二日清晨,文旌早起去上朝,任遥独自拥着被衾又睡了一个时辰,才在冷香的轻唤中醒来。

她趿上软鞋刚要站起身,谁知身体的重量甫一由腿支撑,当即传来一股刺心的痛,跌在地上直接起不来了。

冷香忙上来扶她,往床上打眼一看,神情一肃,安顿好了任遥,便去掀被子。

玉兰白的被子衬面上沾着斑驳血渍,不像葵水,不是一大摊,而是极浅极小的血点点,绵绵的流了一长线。

这几日都是她值夜,在外面听着里面动静,算着次数便觉得不妥,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害臊,忙唤进侍女姑姑们将任遥带进帐内,给她检查身体。

下面果然是撕裂开了,老姑姑一边给任遥上药,一边念叨:“造孽啊,这么不知道爱惜身子,将来可有的罪受。”

任遥“咝咝”地呼痛,听得冷香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她道:“现下知道喊疼了,早干什么去了?你就纵容着二公子吧,瞧瞧他还能把你折腾成什么样!”

任遥气鼓鼓地抬头瞪她,咬着唇不说话,慢慢涨红了脸。

冷香猜到了她是年纪轻面皮薄,又自幼没有母亲教导,在面对夫君时,纵然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些话也是既不好意思说也不会说。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小侍女们退下,让老姑姑留下,叮嘱任遥:“让姑姑再教教小姐,这回儿可得好好听着,不许再偷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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