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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当丞相了(126)

任遥默默地看着他,嘴唇翁动了几下,可最终还是让步了:“那……你要保护好自己,我等着你。”

文旌舒了口气。

阿遥向来都是懂事且顾全大局的。大敌当前,他生怕她不懂事,可是她懂事了,他又觉心疼,轻轻将她拢进怀里,向她保证:“阿遥,等这些事一了结,我们就再也不分开。”

任遥靠在他的怀里,咬了咬下唇,不满地呢喃:“你总是这样说……”

文旌低头:“你说什么?”

任遥忿忿地摇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像小猫一样一下下的蹭,衣襟处繁复的刺绣摩挲着脸颊,勾连着那些难舍的情丝。

她好想再腻歪一会儿,但又有人来找文旌,见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神色尴尬地停在两丈外,欲言又止,看上去很是焦急的样子。

任遥只得继续懂事一点,恋恋不舍地松开文旌,默默退开。

天亮后,任遥本想跟文旌告别后再走,但扶风总催她:“夫人,按照大人的意思,今天就得搬家,待会儿天大亮了怕是要引人注目。”

任遥心想,扶风也不像是有这么多心眼的人,他能这样说八成是文旌嘱咐的,不死心地站在树墩上张望了一番,在没看见文旌的身影后,颇为遗憾地跟着扶风走了。

文旌买好的别院在彤文巷,是长安里未求得功名的读书人喜欢租赁的地方,这里远离集市,又不通官道,很是幽僻。

他们从后门悄悄地进去,而后关闭宅门,曾曦领着冷香大致收拾了一番,便各入厢房住下了。

任遥不知道文旌私下里是怎么和父亲、兄长说的,头几天家里连火都不生,总吃冷食,就着酱菜吃糕点,也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曾曦和扶风躲在厨房里悄悄地忙活,烧点热水给任遥和冷香用,他们这些男人,都是用冷水就对付了。

这几乎是半与世隔绝的日子了。

一堵高墙,全然不知外面风云如何变幻。

起先任遥是觉得很难熬的,但过了几日便习惯了,一个半月后,庭院里的桂花已全开了,如碎玉般绽放在枝头,密匝匝的拥簇着,风一吹,扑簌簌的掉落半庭院,芳香扑鼻,很是幽美雅致。

这个院子任遥看得很喜欢,她想应该是文旌用过心思挑出来的。

一想起文旌,那些因美丽景致而带来的轻松畅快的心情瞬间消失,担忧沉甸甸的压在了心上。

他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怎么竟半点消息也没有。

或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任遥这样安慰自己,不然,怎么也该有些风声透出来。

“阿遥,你又在这里长吁短叹的干什么?”任瑾扶着任广贤从里屋出来,任广贤见女儿一脸郁郁寡欢,不禁道:“你难道还不相信南弦吗?他多谋多思,做事从来力求稳妥,有些事,他既然敢做,肯定是事先有了准备的。”

对于这话,其实任遥不是很赞同。

依她对文旌的了解,这件事如果胜券在握、毫无变数,那他会把自己的安排详细地跟她说清楚了,让她不要担心。可这些事,到如今任遥知道得都很是含糊,文旌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细节,想来肯定是冒了风险的。

她默了默,到了另一边扶着父亲,顺着他的话道:“那我就是担心,南弦到现在连点消息都没有,谁知道他……”

“谁知道他老不老实,有没有偷腥纳妾。”任瑾打断了任遥的话,挤眉弄眼地续接。

任遥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他敢!”

任瑾笑道:“他自然不敢,那阿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两人一番调侃打趣,倒让任遥心情好了许多,她瞧着父亲弯身坐下,撩了撩香炉里飘出来的香雾,心中一动,坐到父亲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殷殷切切道:“父亲这么多年都是孤身一人,我看倒应该考虑续个弦了,不然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任广贤眄了她一眼,冷哼:“你现在可真是闲了,把主意都打到你爹身上了。”

任遥只当没听出来父亲的讽刺,兀自追忆:“我还记得当初我们在乡下时隔壁有个春婶,她好像还挺喜欢父亲的,经常到咱们家给我和兄长们做饭,她还送我好几件新衣裳呢。你说那个时候咱们家也没钱,她估计就是图父亲这个人吧,唉,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任广贤听着,沉默了一会儿,心道这丫头口口声声让他续弦,但想起来的却是失散十几年、寻都没处去寻的老街坊,看来她也只是单纯可怜他这个孤身多年的鳏夫,内心里还是不想有人能代替她母亲的位置。

这样正好,他也不想。

任广贤握了任遥的手,颇为感慨道:“爹这辈子有你娘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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