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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当丞相了(18)

金明池会意,道:“我亲自去办,大人只管放心。”

两人相视一眼,愁绪顿消,各自莞尔。

扶风还是一脸愤懑,正想再说些什么,被江怜一把扯住,他在扶风耳边低声说:“你消停些吧,还当是在北疆啊,如今既已回了长安,你还想让大人六亲不认啊……”

这一路吵闹,转眼间便到了任府。

文旌照旧入主厅去拜见父亲,而金明池等人则被曾曦带去后院用膳。

膳食一惯的丰富,除此之外,每人还有一小盅燕窝粥。

这燕窝粥自他们第一日入府便从未断过,起先还只当是特地款待他们,岂料连吃了数日还未见消停。这三人都是苦孩子出身,从未铺张过,江怜更是节俭朴实,心里过意不去,趁着仆从走开,冲曾曦小声道:“我们都是大人的心腹,不必对我们见外,以后这燕窝粥就免了吧。”

曾曦一愣,心下明白了几分,笑道:“江大人多心了,内帷琐事都是小姐一手张罗的,自当年二公子初入国子监读书时小姐便给家里定下了这个规矩,每人每晚一盅燕窝,有益于保养身体。”说罢,笑吟吟地退了出去。

江怜愣在当场,扶风和金明池却喝得正欢,金明池饮完最后一口,感慨道:“瞧瞧这奢靡的生活,我要是南弦,我当年哪怕赖在家里吃闲饭,也打死不去那寒风苦雨的北疆。”

扶风将黏糊糊的燕窝吸溜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讥讽:“大人有宏图之志,岂是你这种俗人能理解的。”

“我说,你今天就专门跟我抬杠是不是?”

“好了,你们别吵了……”

与此处的热闹相较,主厅却是有些冷清了。

一顿膳食吃完,任广贤和任瑾也没能把冯家的事和文旌说出口,反倒是侍婢进来收拾碗筷时,任瑾趁机朝任遥使了个眼色。

任遥会意,犹豫了犹豫,站起身,拽住文旌的衣袖:“你跟我来。”

文旌被她拽着出了厅堂,穿过游廊,直到了僻静处,才将自己的袖子拽回来,道:“这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任遥低了头,做反省状,却又听文旌慢条斯理道:“袖子都要被你扯坏了,下次直接拉我的手就好。”

任遥:……

她抬头觑看文旌的神色,见那如画般的眉眼弯弯,有清透笑意蕴含其间,仿佛心情极好的模样。

任遥忐忑的心稍有缓解,道:“我跟你说个事儿……”

好容易说完了,任遥悄悄看文旌的反应,却见他愣了一阵儿,转而轻舒一笑:“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不必老记挂着了……不过,我倒有些事想问问你。”他话锋转得极快,不给任遥反应的余地,仿佛本心里极不想跟任遥在冯家的事上多做纠缠。

“你近些日子可有见过方雨蝉吗?”

任遥一愣:“雨蝉?”

文旌冷不丁提及方雨蝉,任遥很是诧异。

人人都道文旌在离京之前的官位是太子少师,但或许许多人都忘了,所谓太子少师并不是当今这一位的,而是前太子赵延龄的。

当年赵延龄身为英宗嫡长子,母亲贵为铁勒部落的长公主,血统尊贵且贤名远播,人人都以为赵延龄会在将来承继大统而成为一代明君,但世事却总是出人意料的。

当年的东宫府臣徐崇年谋反,英宗大怒,在左右近臣的诋毁撺掇下,迁怒于东宫,将赵延龄囚禁了起来。

任遥还记得那时为救赵延龄,文旌多方奔走,很费了些周折。

可就在此时,赵延龄竟逃出了东宫,从此音讯全无。

英宗为此大怒,派了千牛卫满城追杀,并在身边奸佞的诬告下,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就给赵延龄定了一个谋逆之罪。

太子获罪的当日,皇后哥舒敏就悬了梁。

可饶是这样,赵延龄仍旧毫无消息,堂堂一国太子,一个大活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直到今天,赵延龄的去向与下落仍旧是一团迷雾。

任遥之所以会由方雨蝉联想到赵延龄,是因为当年,身为国子监祭酒千金的方雨蝉便与太子赵延龄是两小无猜的一对。

自赵延龄失踪后,方雨蝉便深闭宅门,不理尘世,年纪轻轻未出阁的姑娘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看破红尘的老尼。

想到此处,任遥喟叹道:“有两个月没见了吧,我还想着近几日去看看她,二哥,你为何突然提她?”

文旌脸上颇有些无奈:“上一次皇帝陛下来任府,不是为了立后的事来找我算账吗?姜国公千金和镇远将军千金都是热门人选,可他偏偏一个都没看上。近几日我才弄明白,原来皇帝陛下早就心有所属,他所属意的正是方雨蝉。”

“啊?”任遥错愕:“可雨蝉心里一直念着延龄太子,这几年也不是没人上门提亲,都被她回绝了,这……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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