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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当丞相了(31)

再看看任遥手里这个吊坠,是用朱红菩提子雕出来的,小猫头可爱娇俏,还向外吐了半截舌头,萌的天真无害。

文旌嘴角微微抽搐,而此时思寤像是通了人性,在他手里颤了几下,像是在表达对这个即将要损害自己高冷威严的猫头的抗议。

见他这反应,任遥沉下脸色:“你是不是嫌它不好看?是不是嫌我眼光差?”

听她这样说,文旌恨不得捣蒜似得点头,但强烈的求生欲袭来,让他忍住了。

他不由得想到了从前。

任遥曾经逼着他穿粉色绸缎衫去国子监,曾经在他第一日入东宫任太子少师时,给他在发髻下编了几个造型一言难尽的辫子……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文旌生了一张倾华绝世的俊脸,可这一身的装扮,从发髻到衣着都曾在任遥的摧花辣手下惨受荼毒,如今,她又将毒手伸向了他的思寤……

文旌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来拯救思寤,可此时,一直观察着他们的曾曦悄悄从文旌身后探出头来。

他以十几年的经验对文旌苦口婆心地劝道:“答应吧,公子,你再不答应,小姐该让你把这吊坠挂你自己身上了。”

文旌的嘴角又不可抑制地抽搐了几下。

他在任遥冷冷地逼视下,慢吞吞地接过了吊坠,在任遥的当场监督下,挂在了思寤的剑柄上。

任遥歪着头仔细观察着思寤,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文旌:……

这一页以思寤的牺牲为代价彻底翻了过去,文旌心中烦忧消了大半,等夜间金明池从朝中回来后,剩下的一半也消了。

“铁证啊,舒姑娘手里的都是铁证,人证物证俱在,刑部只审了两个时辰就退堂了,我一直等在那里,守着他们把口供和文书做好。”金明池将手中卷册交给文旌,又从江怜手里接过茶瓯,仰头咕咚咕咚喝下去。

文旌粗略翻过,一目十行地看下来,将卷册合上,道:“这一遭应该能把舒城拉下来,就算不是死罪,他的镇远将军也做不长了。”他想起什么,转身看向金明池:“我让你物色的人都妥了吗?”

金明池道:“妥,千牛卫中郎将夏普,可接替舒城。”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道:“他受过延龄太子恩惠,多年来一直秘密查访延龄太子的下落,我一跟他说了这个事,他立即向大人表态:万死不辞。且从明面上,绝查不出他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文旌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舒城手里掌握着二十万北衙军,事关京畿防卫,绝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金明池点了点头,静坐片刻,犹豫道:“这案子里有些蹊跷……”

文旌掠了他一眼:“有话就说,你什么时候也爱吞吞吐吐了。”

“舒城的原配秦氏,据舒姑娘说,生前曾是铁勒世家殷大小姐的闺中密友,舒姑娘还说,在她的印象里,她母亲死之前好像还与殷大小姐见过一面,两人躲开众人在房间里私谈许久,后来殷大小姐走了,不久就传来了她的死讯。”

“那时舒姑娘也还小,只记得她母亲气愤非常,嘴里整天说着要找谁算账,话里话外好像知道殷大小姐是被谁害死的。可惜,没过多久,舒夫人就被舒城那个禽兽杀了。”

金明池忖度道:“我查过籍册,若是舒姑娘的记忆无误,那个时候应该正是铁勒可汗哥舒耶奇征战北狄全军覆没的前后。”

虽然这些信息稍显凌乱,但却印证了文旌心底的一个猜测,那就是金明池口中的殷大小姐与他父汗的死有关系。

他的身世向来是秘密,当年他入任家时,任广贤曾逼着他在父汗的牌位前起誓,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因此多年来,就连他身边最信任的江怜、扶风和金明池都不知道。

虽然身世不能告诉他们,但有些秘密却是可以说的,因为这也根本不算什么秘密,只要再深里查一查,就能查到。

想到这儿,文旌道:“你称呼她为殷大小姐并不确切,当年殷氏死时早已成亲,并且育有一女,你应当叫她任夫人。”

“任……夫人?”金明池大为惊愕。

文旌点头道:“她闺名殷如眉,是阿遥的亲生母亲,也是我的义母。”

“可是……”金明池诧异道:“众所众知,殷如眉与哥舒耶奇定有婚约,怎么她竟另嫁他人了?”

文旌心道,若非这门姻缘未成,那这个世上又怎么会有他,怎么会有阿遥。

他摇了摇头:“这些陈年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得你去查,或许……哥舒耶奇的死就是因为这门婚事未成……”

金明池如坠云里雾里,满腹的疑惑,可看文旌已露疲色,只得把疑惑咽下去,同江怜和扶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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